在这里乌骓道人正领着八个黑衣道士,等候他们到来呢。
“法定大师脚程好快啊,是不是走了近道啊?你似乎对死门道遗迹的布置,非常熟悉呢。”
法定笑道,“乌骓道人也不慢啊,怎么,诸位缘何出观相迎啊?不是要去主殿谈么?”
乌骓道人笑着抹着胡须,指指灵官殿,“上次我们过来,可没见过里头这位护法,不过我知道天龙山诸位大师,最擅长诛灭此类魔神了,所以等您动手呢。”
法定一愣,瞧瞧灵官殿中神龛上,立着个手持大刀的披甲神将,眼睛一眯笑道,“看来是死门道的余孽布置了新的魔尊,法定能力有限,只怕难当此大任。”
乌骓道人呵呵笑着,斜了一眼轿子,“那就请里头那位出手啊。你不是来信说,今日三山聚会,都是里头这位要求的吗?咱们依他的意思聚齐了,总得请他露个脸吧?”
法定顿了顿,微笑道,“其实在里头谈在外头谈都一个样,说道三山聚会,既然我们两家先见了面,乌骓道人,我信中的提议,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乌骓捻须笑道,“你是说联手铲平空桑山的事情?恐怕道士我只能拒绝了。”
法定居然也不慌,笑道,“莫非这次她们来的人多,阁下就怕了空桑的神剑?道人应该知道,横海军事败,死生之门那边的事情已不能做成了。
空桑元姆元瑛二老已经自身难保,只要我们两家联手,除掉此次入鬼谷的一批中坚弟子,空桑山就是贵派的掌中之物,我天龙山也一定为马首是瞻,这不正是贵派梦寐以求的吗?”
乌骓也连连点头,“剿灭空桑一脉确实是贫道的夙愿,若我能为师门铲平这千年宿敌,那姑射山终于能坐拥两山灵脉,再收天龙山众与黄天道为根基,集三山合力,姑射山也有机缘跻身九大玄门之列,执棋落子天下了。哪怕叛宗弃徒乌骓冒些奇险,做些恶事,魂飞魄散,又有何憾?
只是可惜啊,法定大师,有些事情终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死生之门的事情坏了,棋差一招,我也无可奈何了。”
法定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看看对方身边的黑衣道士,“道人突然变卦,是为何意?而且这几位师兄面生得很,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乌骓道人朝他笑笑,抬起手介绍,“这几位是贫道结交的好友,闻得有事,仗义前来相助诛魔的。”
于是一个道士走出来稽首,“九天玄祖元君大天尊,衡山刘道铭。”
法定大惊,再也装不下去了,“衡山!你们姑射山居然投了衡山!”
刘道铭摇摇头,“大师说的过了,姑射山与衡山分属同门,本就是上清正宗,同气连枝,何分彼此。”
法定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可他们是外地的!”
刘道铭一时语塞。
乌骓则苦笑,“王屋山虽然人多势众,真修云集,但这么多年都是一盘散沙,终究不成气候。只可惜我姑射山中也多守旧循矩之人,种种顾虑犹豫,错过了一统艮州的许多良机。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生逢乱世,自然只得抓住机会,xià • zhù到最有希望的赢家一边。
而天下皆知,如今有能执掌云台峰,可携玄门众修效力,具备一统天下之能的,算起来也不过峨嵋,衡山,嵩山,蓬莱四派而已。
但峨嵋太顾忌天数因果,沉迷算学,做了这么多年的魁首,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秦百川是一心飞升,根本没有统一天下的心思!而嵩山又同三垣沆瀣一气,与太傅府结交太厚,与我等已非同道了。所谓xià • zhù站队,其实也就只能从衡山与蓬莱两家之间摇摆罢了。
如今蓬莱在巽,震两国接连惨败,据说门内也出了大乱,动摇根基,而衡山上清一脉是上古道宗,源远流长,我姑射山依附栖身,其实也并非不可啊……”
“哼!没出息!斗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老样子!打不过就叫帮手!现在连祖宗都找出来了!一代比一代没出息!”
法定还没说话,从山下传来一阵冷哼,那话音须臾之间,便由远而近,随着十四道剑光落在场中,居然是空桑山一众女仙,虽然不知道近路,硬破九殿三关,但后脚就杀到了!
那居首当先一人,只是元婴境界,修为并不突出,但她手持一把四尺细剑,正是之前偷袭的刺剑制式,剑身金光耀目,浓郁的剑气几如火焰炎流,冲天剑气冲霄而出,炽热的剑风逆卷,仿佛刀锋割在脸上一般凌厉!明显是化神境顶级神器的威压!
而那持剑女仙全身道息,也仿佛被这剑上金炎点燃了一般,熊熊燃烧,气概凌人!修士面上手上,更是清筋暴起,容颜好像画了眼影浓妆一般血红,仿佛皮下的血管,已尽皆爆裂了似得一片青紫!完全是舍命燃烧修为,才能持此至宝!而且道体似乎都已经献祭出去,叫器灵舍夺了发挥完全的战力!
见她们入场,无论乌骓法定还是衡山刘道铭,都一起侧目偏头,避过那盖世剑光,对此君稽首行礼,“拜见朱明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