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担心、害怕、急切、爱意、恨意、猜忌、痛苦……让少年整个人都像是坏掉了,散落成一地的零件,需要一个人很耐心很耐心才能重新拼装好。
林休原竭尽所能地抱紧他:“没自杀,没有想死,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你别怕……”
“你骗人。”
“没骗人,钰鸣,你看看我。”林休原去捧他的脸,对方眼睫一动,他便轻轻吻上去。
再也没有比他此时更温柔的时候了,暖风般裹着少年柔软地安抚。
少年身体微蜷,霍地,泄力一样地伏入他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突然哽咽着说:“求求你,不要死,不要这样对我。”
林休原眼底泛热,贴着他耳朵说:“我没有要去死,我永远不会去死。”
江钰鸣不再抖了,很久之后说:“小原哥,我觉得我要死了。”
林休原心跳都慢了一拍:“别胡说。”
江钰鸣不再说话,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黏在一起抱了半个多小时,林休原本来想好好安抚他再想办法把半夜的情况跟他解释,可说了还没几句,嘴巴就被完全捂住了。
江钰鸣扶着他躺下去,捂着他嘴的手却没就此松开,闷声重复着护士走前说的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了会儿他乖乖躺着的样子,垂下脑袋,一点点埋入他肩窝。
两人就这么抱着挨着。
林休原慢慢又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江一德和江钰鸣的爸妈还有之前送他过来的路人都在。
江钰鸣低头坐在他床边,盯着他的手背上的针眼看。
林休原坐起来,跟那个路人道谢,对方摆摆手,让他以后别想不开。
那句话后,林休原清楚地看到江钰鸣骤然微变的脸色,他连忙伸手把脖子上一块小玉佛掏出来,解释:“你们误会了,是我这个掉到河里面了,当时脑子不清醒就下去捞,捞到的时候又滑到比较深的地方……给大家添麻烦了……”
那小玉佛随处可见,街上到处都是卖的,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对方不是很信,只客套道:“以后还要注意安全,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着,什么事儿都能过去。”
林休原点头。
那人看他现在好好的,又说了几句就先走了。
江钰鸣的爸妈也是正好在家顺便过来探望一下,看出儿子跟他玩得特别近,多逗留了一阵子,到了时间起身喊江钰鸣回去的时候,对方却不动。
江一德说:“小原在这边也没个亲人,医生说得住院一天观察观察,反正小鸣也没事,他愿意就让他留这边陪护一晚吧。”
“可是……”
“妈,你们回去吧。”江钰鸣起身去拿水果刀,给床上的人削苹果。
走出病房后,江母忍不住道:“钰鸣对这个哥哥可真够上心的。”
江父说:“这不说明人家对他也好吗?你以前还说钰鸣性格霸道,平时不会设身处地为人家着想,瞧瞧,这不挺会为人处世的?”
前面的江一德忍不住感叹:“一个院里,小原平时对你们儿子是挺好的,都是男生也没什么不方便,能玩到一块是好事,不过也就是你们儿子暑假没事干,等去了大学,未必还能记得他小原哥了……”
“倒也是……”
几人这么聊着离开医院。
病房里,林休原吃着递过来的苹果,望着江钰鸣。
白天那么一遭后,江钰鸣像是恢复了,又像是没有恢复,不再像上午那样失控,可却有些冷静过头了。
林休原吃苹果时,江钰鸣就过来摸着他颈上的玉佛看,目光沉郁。
林休原便凑过去,唇间还有苹果的清甜气息:“其实那会儿我是骗他们的。”
捏着玉佛的手一下僵住。
他迎着少年隐隐露出惶恐的目光,下一刻,抵着他额头软声道:“但我不骗你,钰鸣,如果我说我到河里是因为撞了邪才不受自己控制……你信吗?”
空气安静了足足一分钟,直到林休原的唇猛然间被牢牢封住。
一个有些窒息的吻,霸道又狠戾。
半晌后,他喘着气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江钰鸣乌睫下带着猩红杀气的瞳孔。
像森林里护崽的猛兽,严丝合缝地把他圈禁在怀里,不给觊觎的仇敌半点机会。
林休原挨过去,本能地将勾着他脖颈的双臂收紧。
他说:“真的没骗你,真的撞邪了。”
“什么邪?”向来对这些嗤之以鼻的少年竟连一句质疑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撑在他枕侧的拳头捏得咯吱响,嗓音幽凉得渗人,“在哪儿?我弄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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