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醒来,哭着交代了身份。原来她是南方个商人妾生的女儿,因和父亲手下个叫范鑫的掌柜有了情意,那掌柜便打算向他父亲提亲,没想到他父亲因她生的漂亮有心用她攀附权贵,竟要把她嫁给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做妾。她不愿意,范鑫就带她私奔。两人约定黄昏郊区的片树林里相见,没想到到了约定的时辰没等来范鑫反而等来恶人。
人贩子将她迷晕,从南方运到北方,以百两的价格卖给春风楼里的老鸨子。
赵翠哭道:“老爷夫郎,我虽名义上是富户人家的小姐,可我出生妾室,出身卑微,我的母亲要侍奉当家主母,我也要侍奉嫡亲小姐,所以我并不是十指不沾洋葱水,反而许多活都会做。周夫郎可怜我买下我,就请也留下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夫郎,心为主的。”
周景道:“你不找范鑫了,你经历这些磨难,不就是因为想要和他在起吗。”
赵翠面色暗淡,语气郁郁道:“老爷不了解范鑫才会这么问,范鑫虽是我爹铺子里的个小小掌柜,但为人忠诚,从来最遵守时辰,要是和什么人约定了个时辰,不管事情大小,从来只有早到绝不会晚须臾。那日我从黄昏直等到天黑,便知道他不会来了。”
陈慧慧气愤道:“这个范鑫竟是个负心汉,可怜你为了他白白遭了这样的罪。”
赵翠却露出个无奈地笑容:“姑娘也不能这样说。这件事情来得突然,根本没给我们准备时间,头天早上知道的事情,当下晚上就做了决定,这样匆忙下的决定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是头脑热下的想法。所以头脑冷静下来后非常容易后悔。”
“范鑫所有家人都在那里,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甚至还有他所有的人脉,如果他就这样跟着我走了,他的切就都灰飞烟灭没有了,他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铺子和地位,全都没有了,又成了个需要切重头再来的穷小子。”
陈慧慧道:“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能成为他放弃你的理由,这就是负心汉,嘴上说着好听,等到了做的时候就退缩不前,总有各种借口。”
赵翠却道:“如果那时范鑫和我走了,是成全了他与我的情意。可是那么对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如今老了需要他侍奉时,他却跟着个女人私奔了的父母而言,他又算什么?我们走了便是干二净了,可我们走后我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笔烂摊子却需要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和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替我们承担,这又算什么?”
“我不恨他没来,却也不会原谅他,这辈子我与他大抵就是这样了,以后婚嫁各娶,在无干系。我会好好在这边活着,遇到合适的人也许还会嫁了,不会再想他了。”
陈慧慧却仍旧愤恨道:“你就是心太好了,说来说去都掩盖不了范鑫负心汉的本质。”
赵翠说不通她,不说了,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样的,她做不到强人所难。这些也是她经历了这场生死磨难想透的。
虽把赵翠留下,但人毕竟来历不明,不敢放在近前伺候,叫买回来的两个婆子留意下。
赵翠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份可疑,从不往沈墨身前凑合,对周景更是处处避讳,话不多,只老老实实干活,谨遵主仆有别。
夏到了尾巴,天越来越短,沈墨坐在铺子里和周景算账,李姓掌柜携着夫人笑容满面走进来。
周景起身相迎,笑道:“李掌柜可是稀客,快里面请。”
李东抬腿迈进铺子里,这还是他第次来周家的铺子,发现这铺子和镇上甚至以往他所见过的所有铺子都不样。
铺子两侧墙边分别摆了两个长长的三角形大型挂衣架,挂衣架的栏杆被假花假草缠绕遮住材质,正对门口是两朵怒放的牡丹。挂衣架上密密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长裙,每件长裙都正面挂放,这样可以方便进来的客人眼就看清裙子的全貌。
最新奇的是铺子里每隔几步就摆放了个木制的假人,假人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穿着件件漂亮的罗裙,别说妇人小姐见了喜欢,他这个汉子猛地瞧见,也忍不住多瞅两眼。
李东指着身侧的个假人道:“周兄弟这个假人想的倒是奇特,不知道在哪里做的,老哥我也弄几个放在铺子里。”
李东虽然也是做布庄生意,但和周景的生意并不冲突,可以说所有布庄生意和周景的都不冲突。周家染布技艺独无二,染出的颜色漂亮而透亮,别的布庄从他处进来的布料没有这么鲜亮的,周家销售员找上门,都纷纷订货。所以实际上,镇上的许多布庄和周景都是合作关系。
周景也不吝啬,给他介绍道:“就是镇东头的钱木匠,他的手艺真不错,这假人弄得栩栩如生。”
李东赞叹两声,这才转移到正话题上,歪头瞧见沈墨,没说,反而问:“这位就是传说中被你捧在心尖上的小夫郎?”
沈墨被这形容弄得面红耳赤,简直不敢想象,他到底被传成什么副红颜祸水的模样。不禁有些羞恼地瞪了周景眼,然而那眼神那动作他自己都知道羞恼没表现出多少,反而带着丝丝娇嗔,把周景勾的心念动,要不是知道沈墨内敛的性子,他都要以为这是在外人面前和他撒娇秀恩爱了。
压住心底的邪念,周景拥出沈墨,“只顾着说话,都没来得及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夫郎,沈墨。这位是和咱们铺子有合作关系的李掌柜,旁边的那位是他的夫人。”周景不认识李东的夫人,完全是根据李东的态度猜测出来的。
介绍到李夫人时,李东侧身,将直被他挡在身后的夫人露出来,竟然还是相熟的,就是那位常来铺子里买裙子的李氏,孙娇的表嫂。
看清李氏的长相时,沈墨羞红还来不及退下的脸色瞬息变成了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