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凝神细看,正是他不久前收留的三人,当时就忘了周誉嘱咐。也是百姓相信朝廷相信官吏只觉得官差老爷都说是逃犯了,那还能不是逃犯吗?
登时就指着周誉等人离去的小路道:“官爷,他们往那边去了,曾在小人家里讨过水喝。”
“你看得可真切?”
“真真切切,绝不敢谎报,临走时这三人还威胁过小人不准小人说出他们的离开方向。”
“很好,你做的很对,这都是罪大恶极之人,shā • rén如麻,朝廷命犯。”
“是是……”老翁不住点头,然而忽地看见一道刀光闪过,脖颈一凉,鲜血就喷了出来。
“啊!当家的……”老妇来不及扑倒老翁身前,就被后边上来的官吏一刀毙命。
为首的官差使了眼色,其他人小心翼翼摸进屋中。
“大人,并无其他人了,看样子这里平日似乎只有这对老夫妇住。”
“嗯。堆到一起放火烧了,利落点别留下痕迹。其余的和我走,咱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追。”
周誉三人步行,那些官差策马,天黑被一股官差堵到荒野。
马上人道:“恶贼,还不如束手就擒!”
冯万展被冯涛拔剑护在身后,满脸狠戾。
“恶贼?究竟谁是恶贼你会不知?GX知州正有安勾结朝廷重臣司柄仪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草芥人命、鱼肉百姓,致使GX城里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亏得你等也是朝廷命官,就追随这样的官吏,不会良心难安吗?”
那人在马上放声大笑,“良心,大人你和我讲良心的时候可曾问过你自己可愧对过良心?”
那人笑得疯癫,猛地又收回笑声,满脸阴沉:“反正你等也是死到临头,我便多留你等片刻,与你们说一个故事听。我的父母皆是老实的农民,一辈子战战兢兢的生活,恐行差错池半步,连人家一粒米都不敢多拿,就因为你们朝廷一纸公文下来,我那连鸡都不敢杀的老父就要上战场。当时我们兄弟三人最大的不过八岁,你们抓走了我父亲,可想过我母亲一介妇人带着三个半大的孩子并两位六十岁的老人要怎么过!”
“我母亲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养的了家,没几日我那年老的祖父只能外出做工,一日给主家修房,不甚从二楼摔下,磕到头,当场死亡。那主家不仁不义言我祖父的死污了他家院子不吉利,当时的县令收了银钱,便判我家赔偿二十两白银。我家哪有那些银子,他便不依,卖了我家房子。我们一家五口找上亲戚,可全都当我们是个拖累没人肯收留,自此流离失所。后我祖母伤心过度,加之颠沛流离很快死了,我们却只能用一块草席将她裹了埋在后山。”
“本以为日子也就苦到如此便算罢了,谁知我兄弟三个出去乞讨回来,却发现我娘,我娘竟被人侮辱致死。我兄弟三个找到那乞丐将他杀了,可朝廷却不问是非,硬是要我等偿命。是两个兄弟拼死放我逃了出来,死前没有别的嘱托,只要我过得好就行。”
“你可知我这一路长大受了多少欺辱与凌霸,这些正是你口中那些百姓给我的。我就不知我那么小,只是一个孩子,碍了他们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要来踩上我一脚,才能显示出他们的优越?”
“你口中的百姓,便是这样的百姓,那个逼迫我家卖房子的是你口中的百姓,那些欺我无父无母的也是你口中的百姓,我此刻只想问你,你口中的这些百姓难道就不是恶徒了吗?他们对我而言不是恶徒吗?”
“是,他们对我而言当然是,而且罪不可饶恕。所以我现在只不过是在惩罚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