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岂止大开眼界,简直是三观尽毁!
他倒吸一口凉气,恨不能当场瞎了双眼,本能地把册子一扔,直丢出门外。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册封,一脸惊恐。
此时一道微风吹过,将书封吹开,哗啦啦书页翻过,正停在露骨的画面上。
他浑身一震,生怕被来来往往的侍从看见,慌乱间竟忘了施法,而是起身径直上前企图捡起书册。
他刚弯下腰,余光瞥见一双熟悉的靴子落在眼前。
他僵住了。
此时眼见书册被眨眼召走,他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头顶传来噗嗤一声,他心头顿时一凉。
他强作镇定地直起身,面前的蔺宇阳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册页,随后唇角扬笑道:“原来师尊喜欢这种相处方式,”说着还故作恍然地点头,“弟子也不是不能一试。”
白景轩狠狠地瞪一眼对方,咬牙捏了个火诀。
只听呼地一声,蔺宇阳手心的书册蹿起尺余高的火焰,顿时将书册烧成了灰烬。
蔺宇阳发出一声嘶,连忙挥手散去火焰,同时轻笑道:“师尊,这是想把弟子也一块烧了吗?”
白景轩冷眼看他,轻哼了一声,“这么快伤好了?活蹦乱跳了?”
心道臭小子,跟他使苦肉计。
在看见对方的伤势特别是那道剑伤后他竟然什么都顾不上,心中一片慌乱。
他到底怎么回事?一碰到蔺宇阳就连判断能力都丧失了。
只见对方声音轻柔地道:“见到师尊,弟子什么伤都能好了。”
听见这句白景轩忽然面色一滞,心跳也没来由地漏拍了一下。
他不自觉地抬眼,正对上一双灼灼的目光,竟令他不敢直视,慌忙将视线移至别处。
眼角余光看见一袭坚实挺拔的玄色身影又贴近了些,一只手正试图伸向他的发间,他不由自主地后退。
那只手停在半空,他一眼看见其手背一片通红,应是被火焰烫着了,他微微一滞,随后一把拉过那只手,如冰泉般的灵流涌过,在其表面形成一道透明屏障。
未久后,灼伤消失了,恢复了浅麦的肤色。
他沉默地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即将松手时,那只手却顺势翻转将他四指握在温热的掌心里。
“师尊......”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看见一副胸膛贴了过来,此时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被猛然拉入对方怀里。
灼热的气流喷在耳边,他腰上的一双臂弯也搂紧了,几乎令他快要喘不过气。
“师尊,弟子......心悦你。”
他的瞳仁猛然震动,这句话恍惚间在他的脑海里与一个熟悉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重叠了:......凌......我心悦你......
那是什么?!
他猛然醒神,似乎只要靠近蔺宇阳,他就越发混乱,甚至头疼欲裂,他扶着额头,勉力维持住身型,沉声道:“出去。”
同时伸手轻推了对方一把。
蔺宇阳后退两步,面露愕然,“师......”话未说完就听砰地一声,门扇在面前重重关上。
白景轩听见门外之人发出一声轻叹,未久后那道熟悉的气息也消失了。
他这才松下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最近时常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过去两年他虽也时常头疼,可却并未出现这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模糊影像。
仿佛这一切都是从他来到幽兰谷开始的。
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他太过在意蔺宇阳,竟至失态的地步。
这样下去不行,他已经快要不认得自己了。
那个时常慌乱,手足无措的人,还是他吗?
想到这他浑身一颤,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清静经清静经。
从不需要靠经文静心的他,竟然将清静经翻来覆去念诵了十数遍,这才终于恢复内心安宁。
他沉下口气,此时天色已暗,他悄然掩去气息,踏出门去,又施法念了道加强版的沉睡咒,将整个庄子的生灵都纳入咒语的作用范围。
做完这一切,他才放下心来。
灰羽山雀扑腾着翅膀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正与另一只雀鸟互啄嬉戏着,一幅十分亲昵的模样,须臾后感应到他的气息,山雀胆怯地回首望他踟蹰不前。
“你走不走?”白景轩冷眼看它,语气中带着威胁。
山雀发出啾啾声,又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身旁的雀鸟,纠结了一会后不情不愿地张开双翅,随着呼啦的振翅声响起,一道白影掠过黑夜的天穹。
*
直到翌日日上三竿,蔺宇阳扶着额头起身,蹙眉发出一声啧,这是中了沉睡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