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真人一面说着一面长吁短叹,“如今他不仅毫发无伤地回来,还在议事厅上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若不是心知下毒一事,作何解释?”
他是做贼心虚,一向波澜不惊的白景轩竟然在议事厅里失态,他便自然联系到自己犯下的事,不免胆战心惊。
此时温诚咳嗽了几声,“你不必自乱阵脚,以白景轩的脾气,他若是全盘知晓,你二位哪还有命走出冥天宗,到得了这怀月楼来?”
这倒是实话,华真人稍微松下口气,道:“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被查到我二人也是早晚的事。”
那中年仙首道:“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着目露寒光比了个斩首的动作。
“单宗主的意思是,在宗门内动手?”方真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询问道,随后又叹了一声:“要有那么容易,我们何必等到如今?”
“那魔门成员复杂,因不查入门弟子的身世,我们才有机会安插奸细,从而下毒,可要想在清玄殿动手脚,哪有那么容易?”
只听那中年仙首道:“我沧海宗有独门秘宝无妄镜,可借你等一用。”
闻得此言二名真人忧虑的脸色才终于恢复一丝喜色。
“如此甚好,有传世至宝无妄镜在,别说是天尊,就算是天神也必被摄去魂魄,永无翻身之日。当初他白景轩一言不合便将我二人撤职派往外门,又害裴师兄惨死,如今定要他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只听呼地一声一股狂风刮过,将数重楼门轰然吹开,狂风涌入楼内,将摆放的器具花瓶等吹落一地。
同时一个声音萦绕上空,如有回响。
“什么样的好宝贝,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
“谁?!”二人大惊失色,只因这可怖的气息似曾相识,纷纷惊恐地望向被吹开的楼门外。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屋内。
二人只觉一阵寒风扫过身侧,再回过头来时,却见人影已然倚坐于他们面前的太师椅上,眸色猩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狂风停下了。
传音显形阵中的温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即将收阵时却见阵法被一道力量控制,无论如何施法,竟完全无法掐灭。
“别急呀,温宗主。”
蔺宇阳说时尾音上扬,“许久不见。”
二位真人此时已经跌坐在地,除了因胆战心惊外,更多的是因为磅礴的灵压震得他们根本站立不住。
蔺宇阳直接无视了二人,只对阵法中的老者道:“华微宗还真是阴魂不散。”
温诚咬牙切齿,“我儿性命丧于你等之手,总有一天此仇必报!”
另一阵法中的沧海宗宗主早已眼疾手快溜之大吉,传音显形阵内只留下空空荡荡黑幕,令人辨不清是在何处。
蔺宇阳嗤了一声二指一捏,那阵法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屑地道:“胆小鬼。”
随后又目露寒光地一瞥温诚,“温宗主,华微宗的账还没有算清,一个温子瑜不够,你且再活几日,等着。”
“你!”温诚怒火攻心,刚发出一声,其传音显形阵却被掐灭了。
蔺宇阳放平了双腿,身体前倾将双肘搭在膝盖上,冷眼看着两名早已浑身颤抖的真人,“你们两个,选个死法。”
*
清晨的冥天宗一片寂静。
山门前,扫洒弟子们井然有序地逐级打扫着漫长的白玉石阶。
清风吹落几片竹叶,打着转儿落在地上,正落入了一小片血泊,绿叶染成了红色。
一名扫洒弟子举着笤帚一面扫地,一面倒退着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却被身后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疑惑转身,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跌坐在地。
“来......来人啊!”
消息顷刻传遍了宗门。
有守殿弟子得了消息飞速进入清玄殿,来到宗主寝殿门外后,隔着朦胧的门扇高声道:“禀宗主,执事堂来报,华真人和方真人......”来人干咽了一下,“死......死了。”
白景轩刚起身,尚未穿好衣衫便听见这么一声,眉间微锁,立即披上外衫夺门而出。
陆景俦早已来到阶下,将二人的死状描述一遍后,又补充道:“干脆利落,应该是顷刻毙命。”
“你是说,隔空拧断了脖颈?”白景轩冷声问道。
陆景俦点点头,“而且脊骨尽碎,至少得是晖阳境真人才能做到。”
白景轩摇摇头,“不止。”
见陆景俦疑惑,他沉着脸,心下已经有了答案,低声道:“若是与他们实力相当的晖阳境真人,不可能没有反抗痕迹。”
“那便是......”陆景俦面露诧异,“乾元境?”
他话语刚落,便见白衫人嗖地一声消失在眼前,茫然地道:“还......不止?”
白景轩怒意盈然,恨不得立刻将那小子揪出来,可刚冲出护山结界就听见一个声萦绕耳畔,“师尊,这是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师尊这么可爱,好想绿了那个姓蔺的小子
蔺:(目露寒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