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十二月初,四爷府
傅鼐、常赉、张廷玉等聚于四阿哥书房,张保上了灯,便躬身而退。
“皇上如今似为太子重掌东宫留了余地,”常赉抿着唇道,“此前太子所犯之事,全都归咎于鬼物所凭。以后废立,由太子是否康复作准。而这康复与否,岂不全在万岁爷一句话?”
“虽是如此,万岁爷的心意还是难以揣摩,”傅鼐蹙了蹙眉道,“如若有心扶持太子,又何须以癔病多加推迟?如今朝上支持太子的人也不少,皇上既将前事归咎与魇镇,只需直言太子康复,放其重回毓庆宫即可。”
“太子废立事关国祚,没有那般简单,”张廷玉从旁道,“万岁爷心里,只怕也没有下定决心。”
四阿哥坐在书桌后,一手轻捏眉心,“在皇阿玛心里,皇子间还没有能代替二哥的,二哥的位置一时还动弹不得。”
“主子,”张保由外而入,打断几人的对话,“宫内传来消息,皇上刚刚下旨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劳之辨革职,交刑部责四十大板,逐回原籍!”
张廷玉一时怅然,回首躬身道,“贝勒爷,如此看来,皇上未必没有易储的心思啊。”
劳之辨被刑责革职,第二日,康熙爷于早朝晓谕诸臣,言皇太子一事,皆朕真知灼见,当斩者斩之,当罪者罪之,并未听信人言而为此也。且一切暗中构煽悖乱之事,虽俱系索额图父子,然皇太子并非无过。此等情节,小人不知真意。以为朕召见皇太子,似非无故,欲致殷勤于胤礽,而不顾实理,大加保奏!甚非也,诸臣须知,凡事皆在朕裁夺!其附皇太子之人不必喜,其不附皇太子之人不必忧,朕自有定见!
谕旨奏毕,群臣领命,鄂伦岱、纳兰揆叙等人微弯唇角,视线交汇。四阿哥蹙紧眉头,若有所思。
转眼,腊八节至,京中一片喜气盎然。
苏伟盘下的铺面已经收拾的颇见成果,吉盛堂的货物也在来京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