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两个小人乐作一团,傅鼐已经带着侍卫跑了过来,茉雅奇冲人摆了摆手,傅鼐会意地带人绕到假山后头,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
“侍卫上去接你们了,”茉雅奇也缓步走到人前,神色却颇为严峻,“你们两个淘气鬼,看把大家都吓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儿下来赶紧给福晋赔罪,让阿玛知道了,可得好好罚你们!”
两个小大人立时面面相觑,全然忘却了害怕,只是垂头丧气地耸拉下脑袋。傅鼐已经带人爬到了山顶,将两位小阿哥抱在怀里,安全地下了假山。
“弘盼给福晋赔罪,给额娘们赔罪,给姐姐们赔罪,”弘盼从傅鼐怀里下来就跪下请罪,小小的身子沾了不少雪花,钮祜禄氏看着很是心疼了一阵。
“弘昀也给额娘赔罪,给姐姐们赔罪,”三阿哥跪在弘盼身边,小心翼翼地瞄了默不作声的福晋一眼。
福晋还是不出声,两个小阿哥只能原地跪着。
钮祜禄氏左右看了看,咬下嘴唇上前两步道,“都是奴才们当差不尽心,好在有惊无险,福晋也不要过于思虑,当心自己的身子。阿哥们年纪还小,眼下又受了惊吓,不如咱们先回后院,也好叫太医来给两个孩子看看。”
“容月说的也是,”年氏见状也上前一步道,“奴才们犯了错,回头好好惩治就是,眼下还是以阿哥们的身体为先。”
福晋缓慢地抬起头,轻飘飘地瞄了年氏一眼,冰冷的眼神落到了两个瑟缩的小人身上,“弘昀——”
“额娘,”弘昀身子一抖,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是谁带你爬到假山上的?”福晋的嗓音好像夹了冰粒,“是你自己要爬上去的?”
“不,不是,”弘昀小脸一白,几乎下意识的否认。
钮祜禄氏脸色发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福晋。
倒是弘盼抿紧了嘴唇,躬下身子道,“是弘盼带弟弟爬上去的,我们想站得高点儿,看得清楚点儿——”
“放肆!”福晋一巴掌拍在一旁的石壁上,“是谁教你带坏幼弟的?把弘昀带到假山顶上,你打的什么主意?”
“福晋!”钮祜禄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弘盼虽然早出生了点儿,可也还不到四岁,他能打什么主意?两个孩子不过是淘气了些,难不成福晋是想说妾身意图谋害王爷的嫡子吗?”
福晋闻言冷哼了一声,脸色却越发惨白,“我就说弘昀平时连院子都不敢独自出,哪来的胆子撇掉奴才往假山上爬?就算不是你有意指使的,弘盼胆大包天若此,你也难逃追究!”
“是,妾身知错,”钮祜禄氏挺直了身子,双眼隐含泪光,但神情却坚韧异常,“妾身教子无方,差点犯下大错,福晋想怎么惩罚都行。但妾身绝对没有谋害弘昀阿哥的心思,弘盼年纪还小,他更担不起这个罪名,还请福晋明鉴!”
福晋别过头,不再看钮祜禄氏一眼,钮祜禄氏干脆垂下身子,准备听候发落。
“不关额娘的事,”弘盼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看到自己额娘跪在地上,心里越发慌乱,“都是弘盼不好,弘盼淘气,福晋别怪额娘——”
“福晋,”诗玥也跪到地上,打断弘盼的哭诉,“妾身知道福晋紧张两位小阿哥,今儿的事儿也确实吓人。可阿哥们毕竟还小,小孩子不听话是常有的事儿,今天天寒地冻的,又是腊八节,能不能请福晋暂时不要追究了,还是让两个孩子先看看太医吧!”
“是啊,福晋,”茉雅奇拉起地上的弘昀,冲他使了使眼色,“您看弘昀的小脸都冻得通红了。弘昀,快,哄哄你额娘!”
“额娘……”弘昀小心翼翼地拉住福晋的袖子,福晋神情微动。
年氏抿了抿唇,回身吩咐道,“快去请丁太医入府,两个小阿哥得好好看看,福晋也得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