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笑着低下头,继续掰着烤得嫩黄的地瓜吃。
苏伟不疾不徐地舒出口气,看向四阿哥的目光分外柔和,“这样就好了,我就说嘛,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的。”
“什么当年?”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啊,”苏伟冲四阿哥比划了两下,“小小的,软软的,心里也——”
四阿哥猛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苏伟走去。
苏大公公很怂地把话憋了回去,一步一步倒退到榻子边。
眼看着人要压上来了,赶忙抵住他,“你你你要干什么啊?万岁爷让你清修,只能吃素!”
“再说,天还没黑呢,邱海还在外面……”
“爷也没要干什么啊。”
四阿哥拉住苏伟的手,让他笔直地站在自己身前,然后伸出手,在两个人的头顶,比划出了一道向下倾斜的直线。
“你说谁小小的呢?”
苏大公公微微抬头,看到四阿哥放在自己头顶,却刚到他鼻尖的手。
一颗脆弱的男子汉之心,嘎嘣一声,碎了。
一月十三,雍亲王府
凌兮一路小跑进了年氏的卧房,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小主,大喜啊!”
“怎么了?”年氏从梳妆镜前转过身,“是王爷被提前放出来了?”
“不是,是二少爷!”
凌兮忙把手中的信递到年氏手上。
康熙爷今晨晓谕议政大臣等,“四川巡抚年羹尧自军兴以来办事明敏,能度量西去大军所用粮草,米粮接济殊属可嘉。今军机紧要,将年羹尧授为四川总督,领督兵之责,全粮草重任。”
“二哥晋位四川总督了!”
年氏面露笑意,“这下王爷能放心许多了。就算不能亲去边关,有我二哥在,总能多为王爷分担一些。”
“可不是,二少爷步步高升,以后小主在王府里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话说的不对,”年氏把信撕碎,洒进了炭盆里,“二哥是二哥,我是我。”
中午,八爷府
外面日头高照,八阿哥的卧室里却黑成了一片。
八阿哥光裸着上半身,坐在榻子上,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手拈长针,一针一针落下去。
八福晋站在卧房门口,冰天雪地里,冷汗却浸透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