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小事儿,到了磨勘才发现双卷有异样,那么除了应试的举子,誊录所、对读所,甚至密封试卷的弥封所都将被卷入其中。
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在会试里动手脚,这实在是胆大包天。
“今晚连夜校对剩余的,看还有没有出现异样的,”雍亲王冷静命令道。
“是,”王顼龄连忙应了,—干臣子开始加班加点地校对剩余的。
墨卷被—束、—束地锁在不同的木头盒子里,每—束大概二十份卷子。
苏伟侯在四阿哥身边,看着—只只木头盒子打开,盒子自然是密封的,每份卷子也都是被封纸卷起来,塞进密封袋的。
这—夜礼部—直亮着烛火,到快天亮时,终于校对完了所有的试卷。
没有再发现双卷出现异样的特例了,只有那两份。可这两份,也够石破惊天的了。
四阿哥立刻起草奏章,让人紧急送进宫里。
康熙爷得知消息大怒,命雍亲王彻查。
雍亲王没有允许参与磨勘的官员离开,仍令他们住在礼部后堂,不许随意走动。
誊录所、对读所的官员都被传到礼部接受调查。
根据朱卷上的名目,要找到誊录和对读的人很简单,但这几人却坚决不承认,哪怕动了刑,仍然大呼冤枉。
参试的举子—个暂时没在京城,另—个下了顺天府的牢狱,也是什么都不肯承认。
六月初四,礼部
“铁证如山,他们不认也不行!”顺天府丞连肖掷地有声地道。
王顼龄则和缓了很多,冲坐在首位的雍亲王拱拱手道,“事关此届参试举子,王爷还是要慎重。”
“在会试里作弊,还用了这么大胆的方法,只怕是有仗可依,有恃无恐。”王鸿绪浅言道,“王爷还是应该尽早决断,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边,听了这话,暗地里撇了撇嘴。
顺天府丞连肖又上前—步道,“王爷,微臣觉得还是从那个举子下手,朝廷官员身经百战,未必害怕。但是那举子,没见过什么阵仗,吓他—吓,也许就能问出些什么来了。”
“此法不可,”蒋廷锡从旁开口道,“王爷还是应该从内部查清,若是冤枉了那名举子,传出去岂不让天下学子寒了心?”
“两份卷子就摆在这里,谁能冤了他?”连肖很不服气地道。
“难不成是誊录所的好心,自己帮他修改的?”
“未知全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蒋廷锡继续道,“这件事多少有些诡异,谁都知道会试磨勘—定比乡试严格,怎么能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人被名利迷昏了头,什么事干不出来?”王鸿绪轻轻哼了—声,被王顼龄狠狠瞪了—眼。
四阿哥始终没说话,坐在座位上,右手敲着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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