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从心里燃烧起的火焰,无法被熄灭,燃尽世间一切。
南田一郎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身上的火烧死了自己的养母,他却活了下来。醒来后的南田一郎如同一只迷途的小羊,孤独无助,他看着眼前焦黑的大地,昨夜的大火烧光了一切,连废墟都不曾留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沿着离家不远处的一条河顺流往南。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挖些野菜吃,就这样,三天后,他终于吃撑不住,昏倒在了河边。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身上的也被换了新衣服。
“你醒了!”
一个男人走到床前,笑着对他说。
“这是哪里?”
小南田一郎问,眼睛里带着一丝防备。
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有些微胖,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是和善。
“这里是我家,你昏倒在了河边,我钓鱼的时候发现了你。”
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小南田一郎确认了自己昏倒在河边的事实,然后眼里的防备弱了几分。
南田一郎跪坐在床上,向他深深的鞠躬,说道:“多谢您!”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亲切的说:“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南田一郎摇了摇头。
“那你就是离家出走喽?”
他又摇了摇头。
男人搞不清什么状况了,又问道:“那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南田一郎小声说道。
男人听后,抚摸他的手停住了,然后笑着说道:“你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南田一郎从床上下来,打量着这里,这间房子很大,装饰的也很漂亮,在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台收音机,他以前只在村长家见过。
一会儿,男人端着一碗面放到了他面前,“这是华夏的阳春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不是倭国人吗?”
南田一郎抬着头问,从一开始男人说话的口音就让他心生疑问,虽然他能听懂男人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但正常来说人们是不会那样的方式来表达的。
男人在他旁边坐下来,说道:“我是华夏人,我的父亲在大使馆工作,我是跟随他来到倭国的。”
“华夏?大使馆?”
南田一郎只上过几个月的学,在学校听过的课让他只能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他大概知道华夏是一个国家,但在哪里就一点也不知道了,至于大使馆,他更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你先吃点东西吧,有时间我再告诉你。”男人见他面露疑问,和善的笑了笑说道。
趁着南田一郎吃饭的功夫,男人从外边提过来了一条鱼,“晚上吃鱼怎么样,今天刚钓的!”
南田一郎点了点头。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男人说道。
“南田一郎!”
“我叫佟年。”
那年秋天,南田一郎遇到了佟年,佟年便成了他童年里唯一的美好。
白天佟年会带他去河边钓鱼,他学的很快,几天技术就赶上了佟年的童子功。
晚上佟年会用自己也掌握不全的知识教南田一郎学习,以至于他教错的好些东西在许多年后还影响着南田一郎对正确答案的认知。
那些日子是很美好的,可是佟年终究只是来北海道度假的,一个月后,他要说他要会华夏去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我送你去福利院?”佟年要走,这一个月来陪伴他的小朋友成了牵挂。
“不用了。”南田一郎很直接的拒绝道。
“那你一个人怎么生活?”佟年担忧的问道。
南田一郎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说道:“我可以钓鱼啊!”
“我还是送你去福利院吧?”佟年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能靠钓鱼养活自己。
“我不想去!”南田一郎很认真的说。在他心里,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会着火的怪物,所以他不敢去那种人群集中的地方。
见他眼神坚定,佟年也没有再坚持说让他去福利院。
“我个房子我租到了年底,你还可以住两个月!”佟年拉着他的手,把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放到了他手里,“省着些用,应该够你花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