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摇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珠儿里是满当当的清澈懵懂,看上去求知欲极强。
宫渝不好意思再多看他一眼,心中充斥着罪恶感。
“这是忘年恋,是不合乎常理,别人会说我不要脸,会说你鲜花插在……”
宫渝及时住口,换了句俗语,“会说好白菜都被……”
操。
“会说我老牛吃嫩草的。”
关珩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沉默地低下头,掩住眼底晦涩,“我知道了哥哥,我这就走。”
他模样生得好看,委屈的样子看上去比寻常人更容易被心疼,但不包括早铁了心要让他走的宫渝。
美则美矣,但年龄实在是不合适。
他想要找金丝雀,一方面是为了圆梦开荤,享受余生;而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带着金丝雀向主角攻受们证明,他对主角受确实并无想法。可这要是带个孩子去,先不说几位大佬信不信,在这之前保不准儿会被同行唾弃死。
关珩背着书包从宫渝身边经过,还没走出两步,他身后破旧的书包就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背带的线尽数断掉,一本厚厚的字典砸在宫渝脚背上,痛得他抱着猫蹿了起来。
“你这书包……”
听到宫渝状似埋怨的话,关珩连忙内疚地蹲下身子开始捡书,边捡边道歉:
“对不起哥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宫渝于心不忍,掏出羽绒服口袋里的现金递给关珩,“钱不多,你拿着,明天买个新书包吧,好好学习。”
关珩抿着嘴唇摇头,抽出最上面的两张一元纸币,“谢谢哥哥,我只要两块钱坐车回去就好了。”
宫渝这才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不禁皱皱眉,“你的寝室还能进去吗?”
关珩抱着书,露出一个坚强的笑,“进不去了,但是没关系的,大门口可以睡,我打工回去晚了的时候,总是在那里将就一下。”
那还得了?
宫渝心疼得不行,拍拍沙发,“你去洗个澡,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明天再回去。”
.
关珩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慢悠悠地系好浴袍腰带,突然感觉到一抹纠结在他身上的视线,还是时不时瞟上一眼的那种。
他装作没发现的样子,低头瞅见自己胸前的水珠正一路滚进被浴袍遮挡住的腰间,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宫渝。
“干嘛!没礼貌!”宫渝的偷窥行为被逮个正着,吓得语无伦次,口不择言起来,“你看哪家的小朋友像你一样没礼貌!”
被倒打一耙的关珩:“……”
关珩的湿发还在滴水,掉在锁骨上,又因为凸起的骨骼而向下滑落,隐没到看不见的地方。
宫渝跟着那滴消失不见的水滚动了一下喉结,然而在看到关珩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之后,再次在心中无能狂怒起来。
住脑啊,他才十九岁。
方木太混账了,两个人差了快十岁怎么谈情说爱?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还没等宫渝反应过来去开门,关珩就已经把门打开,熟练地把猫崽递给了门外的方木。
“哥哥,方经纪人说要带小猫去宠物医院,让你放心。”
“嗷。”宫渝推了推下滑的镜架。
时针已经快要指向两点钟的位置,宫渝向来睡得早,况且今天还受了伤,外加折腾这么半天,眼睛难免困涨发疼。
他忍不住揉了几下,眼尾被搓得稍稍泛红,整个人柔软得像是一弯月下清泉。
想保护,更想侵犯。
灯光下,关珩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极亮,他两手揣进浴袍口袋,声线中隐隐卷着几分哑意。
“现在我们可以睡觉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