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逢儿以后长大了,要带着妹妹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家也离开这个世界,到一个你父亲找不到的地方去。”
“为什么?妈妈。”」
记忆中的女人笑而不语,但跪在烧焦的木架前徒劳捧着地上被狂风肆意吹散的灰尘时,谢相逢却陡然明白了答案。
他找到了妹妹,但他无法原谅为什么这一切噩梦般的罪孽偏偏是由他一人承受,正如此刻,谢相逢眉眼带哀的捧着谢春风的脸,无法诉尽那些压抑之下的怨恨与怜爱。
“你知道的春风,背叛神明之人没有一个能活下去,但得不到庇佑的信徒本身一开始就是被遗弃的存在。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靠近他?!”
谢相逢早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那片被认作“安静祥和”的大陆,如何将那些所谓神明的信徒杀戮殆尽,染红的鲜血汩汩的流向更远处。
而比之血海深仇,他更无法释怀的是,为什么妹妹会待在那个人身边。
那时候身为神明的那人,也只是冷眼注视着一切,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怜悯不是么?
他凭什么接近谢春风,又凭什么以庇护者的姿态存在?
谢相逢恨得心尖发疼,每一个字都携带着急促的呼吸,偏执发狂的眸光恨不得要将不听话的妹妹牢牢锁住禁锢一般。
“不可以,听见了吗?不可以!”
谢春风被迫仰着脸,哽咽中不受控制的眼泪滑落在他掌心,瞳孔像是失去聚焦一般宛若黯淡的玻璃珠。
“哥哥。”
她如此轻声唤着,尾音孱弱带着哭腔。
她无法宣告自己的委屈,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她只是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眼底失去了一切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