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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菩提简【30】(2 / 2)

不知不觉,天已擦黑,蒜苗的魂魄仍无迹可寻,赫连断气闷难消,头疼欲裂,似乎癫狂,随手一挥,天崩地裂声中,毛桃山一劈为二,众猴抱团惊叫。

一只猴毛未长全的小红猴,依偎至猴大王怀中,吱吱一通叫。

猴大王连滚带爬至赫连断脚边,“尊驾尊驾,小奶猴说今日河边,它见两个鬼差路过,拘走一位姑娘的魂。”

一道魔刹之气冲天而起,眨眼消失于毛桃山。

河神同猴大王抱成一团,互相抹泪,可算走了。

温禾转醒,天上飘着星星团团鬼火,蜃河比先前还要明亮璀璨,似铺了满河幽绿星子,起身时,她发现肩上盖着一条细软金蚕毯子。

篝火旁托腮沉思的金瞳少女见人醒来,探首一望,上前问候,“你还好么。”

小姑娘肌肤透白胜雪,金瞳金发,五官温软娇弱,温禾一脸疑惑,“你是谁?小三生还有死死死神去了哪?”

她记得她是被吓晕的。

“我叫桑桑,小三生有嗜睡症,去河底睡觉了,死神去忙了,叫我在此守着姑娘。”

温禾小心问道:“你……你是鬼么?”

桑桑摇头,“我还没死,并非鬼,我法身乃金蚕。”

“你没死,怎会在冥界?”温禾疑惑道。

桑桑垂首,金扇般的长睫投下两片鸦影,“是我自愿留在冥界,我想去忆川井赎罪。”

桑桑说,她以前做了错事,害了主子,断了主子姻缘。

传闻以血作墨,写入三生石上的名字,三生石会为其结三生姻缘,她想将主子与主子心上人的名字,写入三生石。

奈何,三生石已被冥主沉入忆川井,井底有发鬼及千目妖镇守,她一直再等机缘下井赎罪。

温禾掏出怀中一颗菩提珠。

她已身死,木七留予她的菩提珠,竟随她一道入了冥界,花铃小黄都不曾跟来,怕是正守着她那具死身。

当初,水榭阁楼内,木七曾对他下跪,求她一事。

梁彩枝死后,魂魄被血焱玉佩灼伤,已至残魂,木七便将残魂聚在菩提珠内。欲修复残魂,需得冥界忆川井内的水沉香。

木七曾与赫连断结契奴之约,赫连断已答应木七,助他取得水沉香,木七担心他复仇之后,神魂俱灭,赫连断毁约,便求她若对方毁约,请她劝服赫连断入忆川井,取水沉香,好修复梁彩枝的残魂。

彼时,她被木七打动,答应一试,便收了那枚菩提珠。

既已到冥界,不如先去忆川井旁探一探。

桑桑路线颇熟,一路领着温禾至忆川井。

井口倒无甚特别,只井沿渡一重极寒霜气。

冥界有三个地界颇为出名:蜃河,忘川桥,忆川井。

蜃河同忘川桥,众鬼不陌生,但忆川井却嫌少有阴魂来访。

井口方圆数里寒凉,井水内更有千年发鬼万年千目妖镇守。

据说凡是下井探险探宝之人,全数祭奠了发鬼千目妖的肚腹。故而,忆川井方圆数里,尤为清寒,人不至,鸟不掠,鬼不睬。

忆川井又称三不井。

温禾与桑桑蹲在井口边闲聊,桑桑道,她已来冥界三千年,还未完成夙愿。

先前每每下井,都被冻得不能动弹,唯有一次借来死神的袍子,抵住极寒之气,下至井底。发鬼每隔千年睡一个时辰,她运气好,正好碰到发鬼千年一睡,但千目妖的眼睛却将她灼伤。

若非死神的袍子裹身,她大概被当场灼化,但千目妖所至之伤,极难愈合,一养便是千年。

温禾听后,压力山大。看来忆川井极难攻破。

当初答应木七时,她心内想着,即便赫连断耍流氓毁约,不来忆川井取水沉香,她克服一下怕鬼的心理,大不了冥府一游,依仗花铃入井取香。

不料忆川井内设重重关卡,小花祖宗又不在身旁,即便小祖宗在,能否助她过关,有点玄。

现下自身难保,还想着入井闯关,温禾瞬间又颓丧起来。

太背了,点太背了,不知魔头发现她死了没,又是否会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想办法救一救她;远在国师府的大师兄,又是否知晓她魂入冥府的消息,是否正想法子助她还魂。

温禾只知自己点背,不知点还可以再背。

恰巧,碰到百年一遇的白发鬼仙娶妻。

唢呐鼓乐声传至忆川井边,桑桑大叫不好,拽住温禾臂腕,往更僻静的地界跑。

温禾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桑桑边跑边喘息回道:“鬼仙娶妻,百鬼退避,若被瞧见,视为对鬼仙不敬,可由鬼仙随意处置,即便是死神或冥主,亦无话说。”

鬼是鬼,仙是仙,鬼仙又是个什么东西?温禾更不明白了。

唢呐声渐近,桑桑拽住温禾,躲至开得正浓的彼岸花花丛中。

桑桑抬手压低温禾的脖颈,“嘘,千万不要被发现。”

稍稍拨开花叶,温禾瞧见缀着白花的轿子,自幽暗处飞来。

白轿四方位,各浮着一只罩着狰狞彩面具的白袍鬼,轿首二鬼吹唢呐,轿尾二鬼锤鼓。

轿子里隐约可见一团熊熊绿火。

白轿所过之地,寒冰化死水,花草枯萎,坚石碎裂,一片颓焦之相。

温禾小声道:“好厉害的鬼,什么来头。”

桑桑摇头,“据说,这鬼仙寿龄已有万年,居于冥府最深处,百年一出,只为娶妻。冥主亦对鬼仙礼让三分,至于他是何身份,无人晓得。哦,传说忆川井的千目怪,是他豢养的一只宠物。”

“百年一出,只为娶妻?那他岂不是有很多妻子?”

“这个……听闻鬼仙惯会折磨人,从未有鬼新娘能在他身边呆过百年,鬼仙将新娘折磨至魂散之后,会重新择妻。”

随着唢呐鼓声逼近,温禾只觉血脉倒流,五脏六腑一阵烧灼疼痛,情不自禁痛吟出声。

桑桑一把捂住她的唇,紧缩着瞳孔对她连连摇头。

这鬼仙的迎亲乐,着实诡异,温禾已极力忍耐身子的不适,白轿掠过头顶,温禾被鬼乐逼出了鼻血。

滴答一声,血珠落在彼岸花茎,已掠过数尺的白轿,倏忽停下,眨眼间,退返彼岸花丛前。

乐声止,四个彩面鬼,瞬间飘入花丛,将温禾桑桑拎至轿下。

桑桑赶忙对着喜轿叩首求饶,“求鬼仙饶命,我们并无不敬之意,鬼仙饶命。”

温禾此刻却出奇胆大,许是已被众鬼以及后来的死神吓得麻木了,竟抬首望向白轿。

轿内绿火飘出,落至温禾身前,红雾散尽,竟显出个满面纹痕,驼背丑陋不男不女的老怪物。

老怪物的浑浊眼珠,盯着温禾看了片刻,瘪唇未动,腹语发音,半阴半阳,女声尖细刺耳,男声则嘶哑如老鸦,“这般漂亮的女鬼,本鬼仙还去十八狱挑什么新娘。”

温禾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一阵红雾卷入白轿。

唢呐鼓声复起,喜轿载着新娘浮空而去。

“温禾……”桑桑对着轿尾,哭喊叫了几声,眨眼间轿子已没入幽暗,不见踪迹。

桑桑掉头跑往蜃河下游,求助东方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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