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背后说别人不太好,伯尼。”
柯蒂斯先生不禁责备了一句,“虽然你说的是实话。”
“背后说?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的,威尔逊那混蛋就是文坛毒瘤。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他经常收人家的贿赂,还搞什么狗屎的人脉关系,没名气、没送礼的新人作者是休想在《文学周刊》上发表一个单词;反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不正经玩意儿走对了门路,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宽要求,统统给登出来。要我说,《文学周刊》那破杂志每期能有三分之一的内容可看,便算是谢天谢地了。这还是因为那混蛋确有几分眼光,早年着实笼络过几个供稿人,外加平素做得也不是特别过分的缘故,否则,那破杂志早倒闭了。”
柯蒂斯先生点了点头:“这事让人烦心,但水清无鱼,各行各界总是不免有一些想要走捷径的投机分子,与其一味针对,不如放他们都去《文学周刊》。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呀,威尔逊做事不算太过分。”
“我现在才不管他过分不过分!”
伯尼布朗先生又摆出‘壮汉含泪’的姿态:“我只是想问你,你对着上帝发誓,在你的心里,我和威尔逊谁更重要?”
柯蒂斯先生又开始坐立不安,外加冒冷汗了。
他不止是受不了别人的赞美,更受不了别人这么强烈(肉麻)的情感表达。
但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
他还是强忍了头皮发麻的可怕,满脸通红地勉强回答:“当然是……你,你更重要。”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学生的短篇小说投给我呀!”
伯尼布朗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整个身子还猛地前倾,图穷匕见地喊了出来:“你是不是忘记我办的杂志就叫《短小说》了啊!”
柯蒂斯先生:……闹了半天,你就为这个!
画家罗伯特先生在旁边扶着窗台,笑得快喘不上气来。
他实在太喜欢这个朋友,身边总有数不尽的笑话看。
十分钟后,三位好朋友终于不再站着吵架了。
他们转移到了客厅里,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聊天,又有佣人端上咖啡和甜点。
画家罗伯特由于前一阵子沉迷画画,暂时还没关注什么短篇小说的事。
这会儿看完了一出大戏,他的兴致也被勾起,趁着两个好友还在休战阶段,先拿了伯尼带来的《文学周刊》开始补课。
短篇小说的字数本就不多。
他很快就读完了,可读完后,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伯尼布朗从碟子里捡了块曲奇饼,边吃边问:“说说,什么感受?”
“写得好,写得太好了。”罗伯特诚实地说:“让我从心里发寒呢!”
“可这样的好小说,《文学周刊》配登吗?”
“呃……”
柯蒂斯先生满脸无奈:“阿尔之前投过《文学周刊》,我只是想着,好歹有点儿基础……”
“那点儿基础算个P,这样好的作者,在哪都不缺读者。”伯尼还是愤愤不平:“你这都是借口。”
罗伯特看着两人又要闹起来的样子,忙打圆场地转开话题。
他用手指着杂志上的一段文字说:“我挺想把这一幕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