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慢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就因为手机丢了?”
这话不是指责或者抱怨,仅仅是难以相信:有的时候纠结了多年意难平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想起来有点荒谬的意外罢了。
谢桥似乎也觉得有点好笑,说:“去年我跟KPG的合约到期回国,跟几个俱乐部都接洽过,EGI是最有诚意的那个。原本想找你来着,结果搜了一下你原来的号,也好久没上了。我以为你准备考试,高考完了也没玩EOS了。”
迟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学着郑我说垃圾话:“你这一套下来不带喘气儿的,都是跟谁学的啊。”
谢桥:“这段话我准备了好久,就等着对该说的那个人说。”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之前引而不发、积压在心底盘桓已久的那些话,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能如洪水一般往外倾泼。
迟慢手里的一次性筷子还没拆包装,他一只手握着筷子,尾端覆上大拇指,然后抵在下巴上,借力撑起整张脸,露出尖尖的下颔:“我当时真没想过,第一次见你居然是在赛场上,我们两个还是对手。”
迟慢问他:“你记不记得,当时我还问你要不要去两周年活动。”
谢桥掰开一次性筷子:“记得。”
他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剪整齐,颜色偏白,指尖透出来一点血色。筷子整整齐齐地被掰开,谢桥又低下头去,慢条斯理地撕去筷子上边多余的、又长又韧的木刺。在灯光里面,手指的阴影宛如振翼的蝴蝶。
迟慢问:“在韩国的几年你还好吗?”
谢桥回想了一下:“KPG的人太多,基本一个转会期换一半队友,现在还保持联系的就一个人。去年队里又换了一批人,老板围绕着他组了一支银河战舰,听说前段时间拿了赛区冠军——现在应该算是春风得意。”
迟慢知道他说的是KPG的现任队长Plum,但是既然他不提他的名字,那迟慢也不用问了,这场饭桌上只应该有他们两个人。迟慢于是微笑:“那很好。”
谢桥也跟着笑:“他现在确实很好。”
他们之间的身份好像调转过来了,以前都是迟慢在电脑这边说,谢桥挂着语音频道,偶尔应下一两句;现在则是谢桥在灯光下平缓地讲述自己这几年的事情,讲述首尔的炒年糕、釜山的海滩和色泽明艳错落的屋脊、雪岳山的寺庙,和冬天凛寒的雪。
……这样真不错了。迟慢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章修完了。
感谢飞鱼的祝福的10瓶营养液,
感谢张艺兴亲夫人的3瓶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