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正堵在唯一的前往训练室的路上，可能是因为现在是训练时间，青训基地来来往往没什么人，所以说话也肆无忌惮了一点。教练的声音极好辨认：“反正，今年大概就是提你们两个上去了。”
高瀚越的表情迟慢看得并不清楚，不过声音倒是不怎么太平，变声期未完一般的公鸭嗓，极有辨识度，听久了，居然还觉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听过：“一下子从青训里面提两个？老板不会从外边买人吗？”
经理说：“还是你们青训教练比较看好他……刚刚我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他说如果为了保成绩只能提一个的话不如提他，说他天赋不错值得培养，治疗还适合指挥，说不定就是下一代WSY的核心。加上75说是要退，再打一年也能打，带个新人养养老，不亏的。”
75是WSY队里的首发输出之一，他不退，别人就上不了场。高瀚越的语气就有点急：“怎么回事？当时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的合同，你也有份，别最后把我卖去别的地方了。”
经理照旧是那款不紧不慢的商人语气，听着叫人有点不舒服：“放心，你家里边的人都跟我说好了，肯定是有你的份的。我好不容易托了关系从别的游戏分部调过来，又不是过来吃闲饭的。再说了，那孩子要么是有点憨要么是胆小，木木呆呆的，刚刚我说让他取ID，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们在一起训练，没认识一下？”
高瀚越说：“不知道，不认识，我连他叫啥都不知道，刚才你跟我说这人，我还想了半天到底是谁。这游戏，治疗不就是有手就能玩吗，玩治疗的基本上全是混子，在场上的唯一作用可能就是四个人开不了游戏。”
迟慢：……
迟慢想起来高瀚越的声音为什么有点耳熟了。
迟慢的记忆力并不差，一般情况下只要是认识的人，就应该是不存在记得声音，但是想不起来、对不上号的情况。
但是他上次听见这声音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遥远，大概是一年前他跟谢桥组排的时候遇见过的一个喷子，那个时候理发师的难度刚刚增强，据说后边还要砍一刀，组排里边不少人都打算趁着最后的时光拿理发师流派爽爽，导致不少人见到理发师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喷。
迟慢在高端局遇见的这样的人会少一点，但是绝不是没有，毕竟有些人，是真的越高分越弱智。
哦，还是个恐同患者。
老何当初说这人估计是个脑|残，不理也罢；没想到兜兜转转能在WSY碰到，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个脑|残。
经理照旧在轻声细语：“你放心，怎么说你肯定能进主队的，75这回绝对得退。”
高瀚越：“你有把握？”
经理轻蔑一笑：“没把握我敢赚这钱？”
高瀚越：“经理有数就行。”
经理又提起迟慢来：“人家叫迟慢，ID还没取，估计就以后跟你是队友了，下次见到人打招呼，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到了主队要是你们教练真的想培养他当指挥，那以后想要有赛场高光的话，还得跟人家搞好关系，不然除非你拿命c，否则没你发挥空间。”
高瀚越：“……知道了。”
他有点不服气地说：“这人起这么一个名字，要是手速跟名字一样慢就好玩了，听起来就不是个职业选手的命。”
经理就笑一笑：“谁知道呢。”
高瀚越跟他这么一唱一和，越发来劲：“我上去是首发，他上去也是首发？”
经理说：“怎么可能？不然你以为为啥我说可能只提上去一个？原本定的就是75再打半年带新人，好在75也不怎么想打了，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让老板答应让你上去首发，谁知道首发治疗又他妈搞事情不打了。好在我还是有点关系的，现在定的是你首发他替补，不过还有变数，我还在争取。”
高瀚越：“那……拜托你了。”
经理扯着嘴笑：“到时候说不定我也去一队继续当你们经理呢，说这种话客气什么。”
言语客套、亲密、尖锐，又有精于算计的雄心壮志。
迟慢只是站在楼梯角落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听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张艺兴亲夫人的5瓶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