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坐在床边专心做着手里的事,嘴角带了浅浅的笑意,心里被一阵奇异的感觉填满。
她裹了被子一下扑到他背上,“和尚,没有毛毛了好冷啊。”她脑袋搁在他肩头,细软的长发垂下来,扫过他的面颊,“咦,你在给我做衣服吗?”
他拿着针线,正在给裁好的衣服衲边,忽然听见那小猴说:“你好像我妈妈。”
男妈妈寂止和尚手一错,被针扎了一下。那小猴在床上滚来滚去,“嗷嗷嗷,好幸福啊!”
不一会儿他将缝好的衣服往后一扔,“赶紧穿好。”
他依旧背对着她,她小老鼠似的发出嘘嘘唆唆的碎响,“这个腰带怎么弄啊?”
确定她是穿好衣服了,他才敢回头正眼瞧她。五六岁的小女孩模样,嫩嫩的像初夏水塘里刚冒头的荷苞。
寂止给她系好腰带,大老爷们还破天荒的绑了个小蝴蝶结,嘴里却没好话,“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穿衣服。”
袖子还是有些长,她伸出手抖了抖,满不在乎,“那人家以前没穿过衣服嘛。”
寂止无法反驳,只得又用裁下来的布条给她束袖,不时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他养得太好,那触感太软太嫩。担心勒到她,也是松松的绑着。
她长发细细软软铺了一肩,寂止抱她坐在床边,用木梳给她梳头。她没骨头似的偎在他怀里,低头玩着一面铜镜。
寂止呵她,“坐没坐相。”
她哦了一声,也没打算起。寂止一左一右给她扎了两个小花苞,也用碎布给她系了两个小蝴蝶结,到处都是他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雨,雨水凝聚顺着屋檐滴滴答答。打开门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她打了个喷嚏,“没有毛毛了好冷啊。”
寂止担心她初初化形对身体的掌控不好,怕着了凉,忙掩上门,“今天不练功了。”
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天色,外面阴沉沉的,“天都快黑啦!我饿啦!”
寂止嗯了一声,“你先洗漱,我去做饭。”
那虎头鞋还能穿上,她爬下床出去洗脸,正碰上打着哈欠伸懒腰的红宁。
看见晋婧,红宁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小猴?”
她躲在屋檐下拧了帕子擦脸,像个白滚滚的糯米团子,红宁一下子扑上去,“天爷啊,怎么化的,怎么这么可爱啊,呜呜,让我亲一下!”
她躲不开,被红宁亲得满脸口水,“哎呀呀,要被你闷死啦!”
红宁抱着她不撒手,“呜呜,要是我当时也有人这样养着,我也能化得很好看的。”
她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我好看吗?”
红宁用力点头,“三岁看老,长大了肯定很好看!”
她美了。
寂止在厨房,用木棍支着窗户,他手里做着事,时不时抬头往外看一眼。那团子站在檐下接雨水玩,扫把就跟在她身边。
衣服还是有点大,不太合身,裙摆落在脚边,她担心弄脏,一直用手揪着。
风吹过,送来竹叶的清香。一场秋雨一场凉,寂止琢磨着,还得抽空到镇子上去给她添置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