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没有别的解法了。唯有他以身献祭。
她握紧了手中的符纸,转身朝着反方向奔去,随士兵们一起去贴符纸。始终是存了一点私心,走着走着她又来到了周意家门口。
周意家大门紧闭,她啪地往门上贴了一张符便翻身跳进了院墙,屋内周意听见动静跌跌撞撞跑出来扑倒在她身前,“你来了!你来了!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拼命给红宁磕头,红宁始终不忍,“你先起来好不好,我……”她手里握着枥树果定定瞧着他。
周意看见那果子,很快明白过来,“这就是枥树果。”他一把抢走那果子,突然又恢复了冷静,低低地笑:“呵,行。只要你愿意救她,我就吃掉这果子,遂了你的意。”
红宁用力点头,“我救,我马上就救,但你……”
周意明白,马上捧着果子大口吃了起来。这枥树果,却是不如它外表那么的香甜。很苦,比黄连还苦,直苦到人心里去。周意却像尝不到味道那样大口啃着,嚼也不嚼就咽下去。
红宁有些失神,枥树果苦,苦到令人难以下咽,若是制成丹药还好,就这样生吃,很少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可惜这样的苦,不是为了她而受。
他面不改色,吃完了整颗果子,抬袖狠狠抹了一把嘴。红宁转头不再看他,径直掀开帘子进了屋,“你在外面等着。”
屋内苏梨已经瘦成了一把骨架,两腮凹陷,眼眶又大又深,一双眼睛却异常的亮。
红宁在她身边坐下来,她不甘示弱,强撑着坐起来,看红宁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声音也是又干又哑,“你还是来了。”
本该是早春里初绽的梨花,却被病痛折磨成晚秋里的一捧衰草。同为女人,红宁不免也为她可惜,“你放心,我既然答应救你就绝不会食言。”
苏梨那双眼睛,不禁让她有些害怕,她默默垂下了眼帘,三指并拢搭在她细弱的手腕上替她探脉。
苏梨没有推开她,打量她半晌才幽幽道:“你是妖,你是周意前世的爱人,按理说我确实该让位给你。”
红宁有些意想不到,不免抬眼看她。她勉力扯出一个笑,那笑却让人畏怯胆寒,像枉死的女鬼前来索命,“你救我吧,救了我,我就让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