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他,眼睛又大又亮,直看透人心:“你是不是想亲我。”
寂元子目光躲闪,眉心又痛苦地皱起,“对不住,刚才。”
见他为难,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中了妖毒,我只是可惜。”
寂元子看她,“可惜什么。”
她再度忧愁叹气,发自内心的惋惜:“红宁说那个东西很补的!就这样没了!很可惜啊!”
寂元子:“……”
回到风雨观,广遥子倒是顺利抓住了那只影妖,黑乎乎的一团,关在半透的琉璃瓶子里。
正殿外的柴灰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遇害道士的骨灰要带回正一观安葬,还要做法事超度。
妖女累极,也不想管他们的事了,自回房沐浴休息。
寂元子又同众道士说起追踪那影妖时遇到白狐妖的事,刻意省略了许多,只说中了那狐妖妖毒。
他频频出神,广遥子见他魂不守舍,握住他的手腕探脉,寂元子不好挣脱,只能任他探。
片刻,广遥子松开他,看他的眼神突然就有点复杂,半晌才道:“余毒未清,明日我替你配副药。”
寂元子收回手,将尘澜珠拨至手腕处,用衣袖盖住,道了声谢。
已经三更天,忙活一天也都累了,粗略制定了明日的计划,众道士各自回房休息。
等人走光了,广遥子才叫住他,“她……”
寂元子心中一顿,但仍是面不改色,语气有点刻意的冷:“她没事。”
广遥子自然信他,他从来是个磊落的人。他点点头,“嗯,早点歇息。”
回房,寂元子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入内,手几次搭上又放下。他不知道现在该以何种表情何种姿态面对她。
他轻叹了口气,转身去井边打了水,几桶冷水兜头而下,终于清醒了一点。
沐浴完毕,寂元子回房,见她仍是没睡,半跪在榻上,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头发长长铺泻而下,眸光濡湿。
寂元子坐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脑袋,语声温柔:“怎么还不睡。”
她揉了揉眼睛,“等你。”
寂元子心中一片柔软,“下次不用等我,你先睡。”
她挑眉,将长发全部撩至胸前,转过身将外衣解下露出后背,“等你给我上药。”
寂元子这才看清她后背大片淤青伤痕,还有少数破皮的地方。他心中微讶,随即脸色通红的道歉,急忙取了药膏替她涂抹。
上药的时候,寂元子又在她双肩发现了两处淤青,是十分清晰的手指印,他克制不住力道握出来的,心下更觉羞愧,动作十分轻柔的擦拭涂抹。
好不容易弄完,她自披上衣服滚入床榻内侧睡觉了。
经此一遭,两个人反倒是不如从前亲密了。
她只当是寂元子中了妖毒才会那样,想等自己明白心意,亲口对自己说。
寂元子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现在妖邪作乱,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再者,他肩上有太多的责任,实在是无法轻易放下。
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好好抱抱她,亲亲她,跟她说说话。
他很矛盾,很苦恼,又想起那狐妖说的话,隐隐感觉其中一定有很大的阴谋,怕连累到她。
两个人背对着背,各自拉开了距离,自睡去了。
夜间寂元子噩梦连连,梦里场景纷乱,一会儿是在那开满荷花的水潭中,一会儿又是冰冷的溪水里,一会儿又是毫无真实感的茫茫虚空。
唯一不变的是身边的人,入手细滑娇嫩的肌肤,炽热的温度,和那种真实而又虚妄的快感。
夜半妖女因窒息感醒来,朦胧中只觉得唇角刺痛,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寂元子两手撑在耳边,呼吸略带急促地啄她的唇。
借着窗外的夜色,她看见他眼睛里深重的欲望,“寂元子,你中毒了啊。”
他的声音带着迷醉的蛊惑,舌尖拭过她的唇瓣,“是,你的毒。”
这男人真是没救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拿老子解毒啊?”
寂元子不答,只是埋头浅尝辄止。
妖女最恨睡觉被打扰,即飞起一脚将他踹下地,“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