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戚带着她回屋,马上给她弄了热水沐浴,水里加了药材和花瓣,很舒服。她累极,两手攀着浴桶边缘,脸枕着手背打盹,
阿戚心绪繁乱,坐在外间等了许久,始终没听见动静,忍不住起身去看,却见她靠在桶边缘睡着了。
他欲将她抱起,刚触碰到,她募地醒来,往后缩了缩,“我自己来吧。”寂元子的话提醒了她,或许是应该跟阿戚保持距离了,毕竟已经不是小时候。
阿戚沉默,垂眼退至屏风外。
她换了衣服出来,见阿戚还坐在桌边,手搭上门,“你早点休息,我去看看他。”
阿戚不作反应,她用力推,发现门被法术封住了,不禁回头,“阿戚?”
他食指轻敲桌面,桌上有一封信,是广遥子所留。
她拆了信看,信中言明广遥子已连夜带寂元子回正一观去了,定安镇之事,待他三日后归来继续调查。另嘱咐她在此耐心等候,不要乱跑。
她垂头丧气坐在桌边,“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他,没想到还是害了他。”
寂元子既然回了正一观,以正一观的能力,解毒之事自然是轮不到她操心了。她实在是很累很困了,揉了揉眼睛准备躺下睡觉。
阿戚起身来到榻边,抓住她的手腕,“我给姐姐上药。”
她轻轻挣扎,“我自己来就可以。”
阿戚不松手,她挣脱不开,抬眼望他,他目光哀痛,“姐姐,是被逼迫是对吧。”
她脸颊浮上两抹红晕,目光闪烁,“也,不是。”担心她欲对寂元子不利,又轻轻点头,“你知道的,我喜欢他。”
这样的答案并不是意料之外,阿戚轻笑一声,在床边坐下来,仍是抓着她手不放。
她手腕上有非常明显的淤青,是寂元子情难自禁时用力过猛所致。他垂着眼睛给她涂药,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也没拒绝。
那皮肤太细太嫩,一点点伤痕都显得触目惊心,阿戚指腹渐渐用力,她轻咝一声,倾身去拿搁在另一边的药膏,“我自己来吧。”
欲抽身之时,却被对方禁锢在了怀里,他的声音还算冷静,“姐姐,这二十多年来,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她怔然,想到许是最近同寂元子太过亲密,疏远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哄:“阿戚是弟弟,是亲人,姐姐最喜欢阿戚。”
腰上的桎梏却渐渐收紧,她紧贴着他,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是同寂元子一样的喜欢吗。”
也是打算好好跟他谈谈的意思,她强撑疲态,离开他的怀抱握住他的双手,“阿戚,这是不一样的喜欢。我对你是亲人一样的喜欢,对寂元子,是……”她有些害羞地低头笑了一下,“反正是不一样的。”
联想到他的身世,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她复又冲他展颜一笑,“但无论以后姐姐去哪里,和谁在一起,都不会丢下阿戚的。”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沉默片刻,不疾不徐道:“可如果,我对姐姐的喜欢,是姐姐喜欢寂元子的那种喜欢呢?如果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呢?如果我不愿意同他分享你呢?姐姐又当如何?”
她不禁抬头看他,面带讶异,下意识抽回双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他身子微微前倾逼近她:“姐姐也会像对寂元子那样对我吗?愿意同我在一处吗?”
她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往后躲避,摇头,“不是的,阿戚,你肯定是弄错了……”
他打断她,“我没有弄错,我们又不是亲的姐弟,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姐姐?”
他重复,“我喜欢姐姐,是想跟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喜欢,不能分享的那种喜欢,是你对寂元子的那种喜欢。”
她眼睛里的惊讶转为哀伤,短暂的沉默后,偏过头去,“可是,我喜欢的是寂元子。”
“我当然知道。”他突然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一世,我还会杀了他,让他再也回不来。”
他松开她,站起身,她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里,听见他用平静的语调一字一句重复,“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转身欲走,她猛地扑上去抱住他,“不要阿戚!”她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了,他没有做错什么!我求你不要再害他,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你想要爱,我也给过你了,你放过他好不好?”
他身子猛然僵住,片刻后,缓慢回身,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带着克制的怒意,“所以姐姐什么都知道的对不对?知道是我杀了小寂寞对不对?对我好也只是想要保护他对不对?”
他突然起身,从柜子里拿了那个装还香丸的小盒子,抓起三颗香丸捏住她的下巴塞进她嘴里,咆哮:“你就这么喜欢他,甘愿去做这么下贱的事!去做这香丸,就为了他能喜欢你?如果他对你无意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