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拖着步子,一点一点地挪进客厅,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摸出一盒对乙酰氨基酚片。
这些药都过期了十多年,但总还有点用。
她摁出两粒对乙酰氨基酚片,放在木茶几上,然后转身从壶里倒出热水。
热水只剩下一点点,勉强半杯,散着腾腾的热气。
半夏双手捂着逐渐热起来的水杯,把它贴在脸上,好像舒服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把止疼药用水送服下去,半夏闭着眼睛,蜷着双腿趴在破旧的沙发上,静待药物生效。
希望它们还有用。
半夏很害怕,她不畏惧外面吃人的世界,不畏惧几百公斤重的猛兽,只要她待在庇护所里,在坚固的建筑物和高压电网保护之下,她就不会受到外界的伤害,但疾病能轻易摧毁她,没有什么比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病死更绝望。
那个时候,她连扣动扳机自我了断的力气都不会有。
她发誓以后不会再在大雨天出门,希望自己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求求你们了……快点好起来吧。
半夏在心里默念。
大概是药效逐渐发挥了效力,痛感在减弱,体温在升高,女孩觉得自己在发热,迷迷糊糊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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