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才问:“难过什么?”
谢之棠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在难过什么。好像并没有为了某一件事而感到难过。
只是觉得,往日喜欢的事情无法再激起他的兴趣,像是他和世界之间隔了一层毛玻璃,他隔着这层模糊的玻璃看着世界,什么都和他无关。
谢之棠知道这样长时间的情绪低落是不正常的。
于是他选择向最亲密的母亲提出疑惑。
他说:“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的精疲力尽。”
母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该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谢母说:“有时我们可能会遇上很伤心的事儿,妈妈的父亲去世时,我也很难过,整日以泪洗面。”
谢母挺直腰背,像是很骄傲的那样说:“但是我走出来了。你现在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儿呢?你必须自我调节好情绪,没有人可以帮助你,有些路注定是一个人走的。”
谢母偏头看了一眼谢之棠,想了想安慰道:“棠棠这么聪明,一定能很快学会调节情绪的。妈妈可以,你也可以。”
谢之棠在心里应道:“如果我能调节好情绪,我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可我调节不好。”
谢之棠想张口,可一种巨大的无法名状的疲倦忽然席卷了他,让他无法再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于是他想说的话,全哑在了心里。
就这样,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口舌,谢之棠再难倾诉,一个人在路上走了许多年。
陆锦森陪着谢之棠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可谢之棠还是一动不动的蜷缩着。
陆锦森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下车走到副驾驶那儿看看谢之棠,陆锦森解开安全带,卡扣哒的一声弹了出来。
这不大的声音惊动了谢之棠,他猛的一颤,立刻抬起头来,见陆锦森一手解了安全带,一手按在门把上,是要下车的动作。
于是谢之棠倏地不管不顾的朝陆锦森扑去。
陆锦森只听见了几声沉闷的碰撞声,接着怀里就多了只谢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