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闭着眼拿毯子蒙着头,等着心理医生到来。
因为联系得早,心理医生来得就快,十几分钟就到了。谢之棠扯下毯子,眼神清明地盯着心理医生看,带着毯子和她去了阳台。
谢之棠不是第一次失控。
失控程度有大有小,这次算是小的。
失控只是一种概括,情绪忽然掌控了谢之棠的大脑。像是修仙故事里走火入魔自尽或是shā • rén的那些人一样,谢之棠心里有一股浑浊的情绪卡着,悬在心口。
要么向内发泄,要么向外发泄。
和陆锦森上海滩那次,谢之棠是选择自残克制。而这一次,谢之棠是通过扔终端来向外发泄。
谢之棠一直知道自己的问题,也知道不能讳病忌医,但他不想说,就只是不想说。
可谢之棠想到了陆锦森,忽然就担心起来。
他不想再失控了,不想伤害到陆锦森,不想给陆锦森留下阴影,也不想让陆锦森害怕他。
谢之棠闭着眼,慢慢睁开,把心理医生温和平静的面容收入眼底,轻轻叹了口气从一开始说起。
陆锦森今天赶在下班前两分钟做完了全部的工作,拿了终端大衣才想走,李哲就抱了一件文件敲门进来。
陆锦森才穿好大衣站在办公桌和抱着文件的李哲面面相觑。
陆锦森还没说话,李哲立刻就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机械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到点走人是陆锦森最近为了陪谢之棠才养成的习惯,见陆锦森微微皱眉,李哲立刻贴心地说:“boss你回家吧,剩下的交给我。”
陆锦森这才舒了眉,朝电梯走去朝李哲招了招手说:“不着急,一起下班,把文件放我桌面上,下午再来做来得及。”
李哲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陆锦森,自然听话地跟着陆锦森走了。
陆锦森坐到后座上才扣好安全带,就听见司机吧嗒一声把车门锁上了。
司机从来没有这个习惯,陆锦森皱眉看向李哲,李哲就装作不经意开口问道:“哎,今天为什么突然锁门?吓了我一跳。”
司机也面如土色,转身先和陆锦森说了今天上午送谢之棠的事儿,苦着脸对陆锦森说:“陆先生,谢少爷可把我吓坏了。我原先以为他就是扔个东西,但是后来又觉得他马上就要跳车了。”
陆锦森皱眉,简单安抚了司机几句,敲了敲扶手不说话了。
李哲从后视镜里看了陆锦森一眼,也没说什么。
陆锦森一直等进了家门还是皱着眉,见谢之棠包着毯子躺在沙发上,连头也埋在了毯子里,更加苦恼了。
这样睡觉容易缺氧,陆锦森走进了轻轻把谢之棠头上的毯子拉了下来,却发现谢之棠没有睡觉。
谢之棠倚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满脸泪水。
陆锦森愣了一下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按到谢之棠脸上给他擦眼睛,问他:“棠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