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离鲁莽顽皮,想来是无意冲撞了真人,劳烦道友在前面带路吧。”
“原来它叫煌离啊,这名字真好听,那么还请秦前辈随我来吧?”
女修唇角一弯,脆生生的应了,随即起手一挥,一朵芙蓉花状的法器浮现,踏足其上,回首望着秦青音。
秦青音见此没有祭出白云,迈了上去,芙蓉花红光一闪,向远方飞去。
清虚宗虽不像太玄宗一样,有明确宗规规定,只有元婴修士才可自开一峰,但暗默的规则多多少少也是存在的。
在清虚宗,尚在金丹期就独占一峰的修士屈指可数,这些修士在各方面来讲,无一不是厉害之人,妙成真人就是其中一人。
当然这些,秦青音现下还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当她跟随那女修到达兰溪峰,沿着白玉石阶一路而上。
看着清绝秀丽的山间风光以及来往不绝的执事修士,特别是知道这整座山峰都是妙成真人洞府的时候,她心中对妙成真人在清虚宗的地位,也有了较为明确的认知。
一边随着前面女修不急不缓的往前行,一边忍不住心下感叹道,这气象、这排场比我家那位通阳真君都要强上不少,还有,居然连座下女侍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估计这出生家族也是十分不得的,看来妙成真人与大师兄是真的没戏了。
别看筑基期这样修为的,放在清虚宗、太玄宗里不大稀奇,但这之是对这般顶级宗门而言。
在其他宗门,像绿衣女修这般年纪就已筑基了的,那妥妥便是内门弟子。
且即使是在清虚宗、太玄宗这样的宗门内,也不会用一个年纪轻轻、颇有潜力的筑基修士给金丹修士做女侍,所以绿衣女修只可能是妙成真人自家带来的。
而能让如此年轻的筑基女修做女侍的家族……
不得不说,秦青音在某种程度上是洞明了真相。
妙成真人能独占一峰,如此排场,有两项依仗,其一,是来源于她自身,妙成真人资质非凡,四十年不到便结成金丹,随后晋为真传弟子,在宗内地位斐然,是赫赫有名的清虚七子之一。
其二,就是来源于她的家族,修真界有名的豪门望族,传承悠久,清虚宗如今的化神元君中就有两位是她家长辈。
一柱香后,秦青音行过曲折游廊,来到一处白墙小院,穿过院门,入目所及便是竹林一片。
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间有清风时而拂过,除了飒飒的风吹竹叶声,还伴随着空灵清幽的琴音,委婉连绵,如涓涓溪流淌过山间。
在一片烟波翠绿中,妙成真人一袭素白衣裳,端坐在案几前,秦青音的到来没有丝毫惊扰到她,她依然在不紧不慢的拨动着琴弦。
此刻领路的女修无声无息退去了,只余下秦青音留在原地,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秦青音倒也十分自在,没开口言语,随意选了一根竹子,双手抱胸,轻倚在上面,双眼微阖,聆听这飘荡在竹林间的袅袅琴音。
秦青音其实对乐音一道所知不多,但此刻却也能听出妙成真人的琴艺十分高超。
竹林中,两个白衣女子,一坐一立,一人弹一人听,此番景象甚美,瞧着好似画般。
约莫过了半刻钟,突然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鸟从林间冲出来,咋咋呼呼的将这幅画作打破。
“你可来了,她们坏死了,我好好的买着东西,她们硬生生将我弄到这里,还不让我……”
“铮……”
琴音停止。
妙成真人抬眼望向秦青音,数息后,唇角一弯,笑道:“秦道友,你来了,进来这边坐吧!”
妙成真人修为高于秦青音,二人不在同一等阶,如今唤秦青音一声道友,是瞧在太玄掌教通玄真君与少宗玄静真君的颜面上,给她的一种客气尊重。
秦青音自也知晓,拱手一礼,言道:“多谢真人。”
随后袖袍一拂,将小朱雀抱在怀中,拿手安抚了它一下,慢慢行至亭内,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煌离今日多有得罪,实在抱歉,还望……”
未待秦青音说完,妙成真人清咳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尔后说道:“我听闻秦道友你不仅天资纵横,而且聪颖无比,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你心中早有猜测,眼下又何须说如此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呢?”
语中带刺,甚至有丝微妙的敌意。
秦青音唇角一勾,轻声道:“既然真人这么不喜客套话,那青音便开口直言了,不知今日真人让我来此,到底是有何事?”
“没甚大事,我就想仔细瞧瞧你罢了。”妙成真人说完,望向秦青音的目光,毫不收敛。
秦青音闻言唇角含笑,玉容无波,就这么任由妙成真人自上往下、又自下往上的打量了两遍,直到她将目光收回。
半晌后,轻笑一声,说道:“那真人刚才是否瞧好了?若是瞧好了,我这就带着煌离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