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正在绘制的是金阳破魔符,此乃今日第一轮比试的内容,需在十张空白符纸中绘制出三张极品金阳破魔符,才能晋级下一轮。
金阳破魔符属于二阶符箓之中比较少见、亦比较难绘制的一种,而极品符箓又如极品灵丹一样难得,绘制不易,此刻白玉台上时不时出现一阵阵爆破声。
案几上金光一闪,一张符成后,秦青音收笔,抿了抿唇,望着案几上的符箓,眉尖微微蹙起。
只见案几上的十张空白符纸只剩下四张空白的了,其余的绘制成了金阳破魔符,其中极品三张,上品三张。
望了数息后,秦青音微微阖眼,内视体内。
符箓暗含天地玄机,传形而无音,它是万千文字中的一种,是对天地万物形的绘制。
经历无数大能修士演算整理而成,且随日月光阴流转,符箓的种类越来越多,符道也越来越昌盛,与炼丹、制阵、炼器这三类合起来称为修真四艺,渐渐成为了修士必学的基本技艺之一。
经书上谓:“符无正形,以气而灵。”此话便是在言明在绘制符箓的时候灵气的重要性。
绘制符箓的时候,修士将灵气着于笔端,随之每一笔每一划,所以灵气是万不可絮乱滞涩。
而如今她即使用法子压制了,可体内灵气依然在躁动不停。
半晌后,秦青音睁开双眸,心下一叹,绘制了六张才出现三张极品的,果然还是有所影响啊!
此刻,台下的夏临风正瞧着秦青音的模样,突然面上笑容一敛,师妹今日样子有些不对劲啊!这浑身气息……
想了数息,传音与小朱雀问道:“小煌离,你家主人怎么啦?”
秦青音与小朱雀是签订了平等契约的,所以她的状况如何,小朱雀最是知晓的。
小朱雀今日一直很紧张,勾着脖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望着台上,此时听到夏临风的传音,连忙回道:“她修为要晋阶了,现在是用法子在压制……”
“强行压制晋阶?胡闹!”夏临风闻言面色一变,直接轻斥一声,打断了小朱雀的回话,不过此话亦是玄静真君的心声。
此刻,玄静真君俯视台下一身白衣的少女,心中正感叹:阿宁,这丫头,有些轻率了啊!
第一轮比试后,白玉台上的两百名弟子瞬间只剩下四十四名,不肖片刻,高台上的执事修士便扬声公布了第二轮的考核内容。
“三阶符箓,癸水凌波符,半个时辰内绘制出三张上品癸水凌波符的弟子,进入下一轮,开始!”
话音落下,台上众人纷纷动笔,别看如今所给的绘制时间是半个时辰,比前日的一刻钟多出不少,但其实时间并不宽裕,符箓虽只升了一个等阶,但二阶符箓是万万不可同三阶符箓一概而论的。
且即使是符箓,其中也有属性之分,癸水凌波符,光瞧名字,便知道这是水属性的符箓,于体内有水灵根修士来说更有利,倒不是说没有水灵根的修士不能绘制,只是更为麻烦一点,所以,抓紧时间是必须的。
秦青音这时也执起符笔,凝望了案几上的空白符纸数息,平静心神,开始绘制起来,随着她手中符笔的游动,周身的灵气也开始渐渐波动起来。
秦青音本是天生道体,体质特殊,清净无垢,平日即使不特意运转功法,一呼一吸间都在吐纳吸收灵气,这本该是大好事,无人不艳羡,但万事没有永恒的完美,搁在此刻,就是如此。
她体内的灵气本已经在奔涌澎湃,四处冲击着灵脉,如今还在执笔绘符,随着绘符时灵力的运转,其向外吸收灵气的速度是越来越快,数量也越来越多。
“砰!”
“砰!”
“砰!”
白玉台上,每间隔一会,就出现一阵爆破声,偶尔还伴随着修士的惊呼声。
毕竟是绘制三阶符箓,此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修为,还要绘制出上品的,即使对三大顶级宗门的弟子,亦是艰难之事。
在如此情况下,秦青音依然端坐,玉容无波,手执符笔,慢慢游走着,全然不理会外界的动静变化,以及自身体内灵气是如何的翻天覆地。
此刻她的心中眼下都只有案几上这一张小小符箓。
最后一勾,好了!符箓上面黑纹闪烁,如同阵阵水波荡漾而过,不过数息,光华敛住,赫然是一张极品的癸水凌波符。
“你这小师妹确实有天赋啊!这癸水凌波符都是三阶符箓了,她在当下这种情况,还能出手就是一张极品,瞧着比我当年还要强些,好生厉害的小丫头!”
苦离真君笑道,声音慵懒迷离,总带着消之不去的漫不经心,但他那低垂的凤眼却透着一丝赞赏。
玄静真君闻言略微有些吃惊,扭头望了他一眼。
苦离真君其人,数百年前是清虚宗横空出世的符道天才,而如今亦是玄灵界鼎鼎有名的符道大师,在符箓一道上向来傲睨众修,其内心极为自傲,轻易不将人放在眼底,而如今却……
想到此处,望了望台下已经又开始绘制的秦青音,玄静真君不由得轻声一笑,道:“如今是不是更想将我这小师妹抢回去做徒弟了?”
“可不是嘛,简直是心痒难耐,可惜啊!可惜啊!怎么偏偏就生在了你们太玄宗,还拜在你师尊座下!”苦离真君拿着折扇轻敲了一下额头,随后,笑道:“你说,这丫头若是在个小宗门,该多好啊,我就前去抢来了。”
语气十分的理直气壮,但言中之意莫名的有些可怕。
透露了修真界一个十分现实的事,若宗门太弱小,在某些时候是连门下弟子也护不住的。
“你就别光顾着艳羡他人了,我瞧,你们宗那个名唤崔言真的弟子不是不错嘛,方才交上来的不也是极品符箓吗?”
苦离真君原本虽在感叹,但面容还是带笑的,如今玄静真君一语落地后,其面色变得微妙又复杂。
俯视了下面那个一袭月白长杉的少年修士良久后,长叹一声,尔后沉声道:“那自然也是个好的,我眼巴巴的瞧了十年,可惜啊!”
“这又是怎么了?”
“那小家伙马上就将是我嫡系师弟了,谁敢与师尊抢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