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满脸通红,觉得别扭的很,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鬼话。”
“这哪儿是鬼话,分明是情话。”盛昱龙松开了他,陶然猛地后退了两步,脸上都有了红印子,是盛昱龙捏的。
他希望盛昱龙更强势一点,他或许就有更充足的理由发脾气,借此遮掩自己的窘迫,可是盛昱龙说完那些话却无限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告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出于真心。
陶然抓起桌子上的书就走了出去,盛昱龙却笑了出来,从椅子上起来,躺到了床上。
陶然的被子总是带着淡淡香味。他躺了一会,又坐起来喊道:“你还让我给你画么?”
“不要了!”陶然大声喊道。
八月上旬的最后几天都是晴天,雨水滋润过的长海市郁郁葱葱,仿佛一切都在雨后开始蓬勃生长。周末的例会上经理对余和平提出了口头嘉奖,给了余和平极大的信心。
但是同事对他态度不算友好,也就苏秋偶尔会跟他说两句话。周日晚上客人最多,也是店里最忙碌的时候。余和平所在的包间在过生日会,是一群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高中生,年轻人更喜欢自己吃自己的,所以没让他在里头服务,余和平就按规定在门外站着随时等里头的人喊他。聚福楼走的是中式风,走廊里挂满了红灯笼,所以整个走廊都是红通通的,照的人也是红通通的。余和平站得笔直,不一会就有些累了,朝周围看了看,稍微松懈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有人喊道:“梁老师,你怎么才来。”
他对于“梁老师”这个称呼似乎特别敏感,闻言身体一僵,扭头就看见楼梯口上来一个俩人,前头走着的是个年轻女人,身后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梁成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恐慌,赶紧背过身去。梁成东从他身边走过,他怀揣着剧烈心跳看过去,发现梁成东似乎有感应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吓得赶紧推开门就进去了。
里头过生日会的几个年轻人都愣了一下,余和平有刹那的尴尬,随即便窘迫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不用,我们需要会叫你。”
余和平鞠了一躬,从包间里出来,楼道里已经不见梁成东了。
他吁了一口气,额头竟然惊出了一层薄汗。他朝走廊看去,想着梁成东可能就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几乎全程紧张地站着,唯恐被梁成东看见。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惧怕梁成东看见他,好像他再不想看见他,又好像觉得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想以更好的面目再见他。
好在梁成东没有再出来,他心惊胆战地一直等到过生日的那拨客人离开,便进去收拾桌子,收拾好了之后便拎着垃圾袋出来了,结果刚走出门,忽然听到了走廊里的说话声,似乎是哪个包间的客人散场了。他赶紧背过身去,等着那拨客人走过去,却听到有人在背后叫道:“余和平。”
余和平猛地一惊,身体就僵住了,紧接着便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你么,余和平。”梁成东叫道。
“梁老师?”
“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你们先走。”
那些人大概都是长海大学的老师,穿着言行都很体面。等他们都走远了,梁成东才问:“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