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容知晓她这无赖的脾性,平日里行事就没少轻佻,可这般亲昵还是头一回,不由得面颊微红,怒嗔道:“爷现下舍不得,日后可说不准。”
林秀安见她还不消气,伸手抱住她的腰,把下巴靠在她颈窝,边晃边撒娇道,“我哪儿敢呐,我的好蓉蓉别生气了,我保证就算卖了我,也不会卖了你们的。”
只要林秀安一撒娇,就算是筝容也没办法,现下被她抱着倒是有些不自在,怀亦几人还看着呢。筝容伸手推开她道,“好了,既如此,那便废了这规矩便是。”
林秀安一听,连忙摆手,“那可不行。”
“有何不可,玉秀坊也没见有这规矩。”怀亦也是赞同,既然是雅阁,那便该按着雅阁的规矩来。
“虽我们不做青楼的营生,”林秀安眉头微皱,“但阁里除了你们八人,皆是从其他青楼买来的姑娘,她们落入风尘也不是自愿,倘若有一日能遇上良人,赎了身嫁做人妇,也是好的。总归不能一直待在阁里。”
筝容才想说,姑娘们若是遇上了合适的,想走便走就是,何来需要赎身一说。转念一想,林秀安毕竟不是富可敌国,眼下泊秦阁姑娘也不少,虽都身世可怜,却也总不能养一辈子吧。
“还是九爷考虑周全。”筝容也不再多言,林秀安是个心善的主,却也算不得慈悲,弑父谋朝篡位,她哪样没做过,只是对女子格外怜惜,一如她对她们。
只是林秀安还揣了其他的小心思没说,这一次她却是利用了筝容,说不上算计,不过是借着那沈公子的事顺水推舟了一把。眼下她卯足了劲的讨好筝容,就怕倒时事发东窗再来寻她算账。
万两黄金的风声如同上次孙大人一般,不出几日就吹遍了整个洛阳城,筝容一时间宾客满棚,甚至约到了十日之后。筝容不用细想,只回味一下,便知道那日林秀安的作为。念着她那日给她端茶递水的好,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账目,筝容自是没法管了。林秀安便丢给了怀亦,眼见着怀亦这几日数钱数的手抽筋,林秀安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当即拨出了一部分银子赏给了阁里的姑娘,添置一些胭脂水粉和衣物。
这日,来玉秀坊送货的老板脸上笑容格外灿烂,九隐娘便多问了一句,“莫老板今日瞧着倒是高兴的很,可是有了好事?”
莫老板一边吩咐着伙计手里稳当些,一边对九隐娘道,“那可不,泊秦阁这几日在我那订了好些胭脂水粉,挑的都是好货。”
想来这云鬓阁的莫老板也没少赚银子,怪不得腰间鼓鼓,面色如沐春风。万两黄金的事,来玉秀坊的宾客这两日没少提起,还有人动了心思,也想买她们,都叫叶琉苏让人打出了门去。
九隐娘望了一眼对面的泊秦阁,这才刚过晚饭的点,门前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近一月下来,泊秦阁的势头倒是越来越大,闹的整个洛阳城都热了起来。
莫老板清点了银两,对九隐娘道了声谢,就领着伙计回去了。九隐娘回了坊内,寻到顶层的星月台,就见叶琉苏正在练舞。当下也不好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候着。
叶琉苏听见动静,转头瞧见是九隐娘,便停了动作朝她走过来,取了手巾边擦汗边道:“有何事?”
“方才云鬓阁的莫老板送货来了,说是泊秦阁近来在他那花了不少银子。”九隐娘倒了杯茶,递给叶琉苏。
“身价黄金万两,区区几个胭脂水粉的银子钱又算的了什么。”叶琉苏抿了口茶,笑道。目光却朝对面望去。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样子倒是显得玉秀坊冷清了些。
“看来那九爷倒有几分本事,”叶琉苏放下茶盏,“是时候会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