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棋知微可忍不得了,她上前拨开琴归晚,怒道,“九爷既然知晓坊主之事,竟然见死不救?”
吓得林秀安又是一跳,紧紧抱住了大树,指着棋知微道:“你……你别过来啊,这种事情我跟你们也说不明白,总之我是不会去的!”
也不知为何,林秀安特别怕棋知微,所以这次琴归晚才带了棋知微来。就如同林秀安怕璞玉一般,好像对下棋的,林秀安都从骨子里害怕。
棋知微似乎也早知这一点,便慢慢朝林秀安走了过去。林秀安嘴里一直嚷着别过来别过来,被棋知微捉住时却毫无反手之力,只剩求饶:“微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去,这是老和尚的规矩,下山之后,但凡他见过的人,十日之内不得再见,否则便有血光之灾。”
棋知微也是被她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给逗乐了,气笑道:“你可当我是那三岁小孩儿,圆济大师本就没见过你,何来此等说法。”
林秀安死死抱着树干不撒手,瞪着眼睛道:“老和尚是夜里悄悄见的我,她们哪儿能知道。”见棋知微死不撒手,林秀安也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赌气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筝蓉与怀亦在旁观察林秀安的神色,眼下看来林秀安这番话却有几分真,且不说那荒唐的规矩,圆济大师确有可能在半夜见过林秀安。又瞧林秀安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筝蓉便知多半是无功而返,便在棋知微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棋知微面色一缓,当下就放开了林秀安的手,转头对筝蓉道:“那便拜托姑娘了。”说罢,就随琴归晚几人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林秀安一眼,吓得林秀安又是一缩。
筝蓉就见不得她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一把提起了林秀安的衣领把她扔到躺椅上,问道:“莫要装腔作势了,人都走老远了。”
林秀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无辜道:“天地可鉴,我这是给吓的,诶,小蓉蓉,你说这会下棋的是不是都这么可怕?跟个……”母夜叉似得,林秀安硬生生把后面话咽了下去。
“爷是想说跟个什么似得?”璞玉从前堂过来,满脸堆着笑。
“跟个仙女儿似得。”林秀安呲着牙笑。
璞玉也不与她计较,微微瞪了她一眼,道:“爷若是不想去,总得给人个理由,不然人玉秀坊倒时候指不定怎么骂爷。”
林秀安一听脸色又拉了下来,摆了摆手,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满不在乎的道:“随她们怎么骂,不去就是不去。”
筝蓉与璞玉对视了一眼,多少有些讶异。林秀安这么不通理,还是头一回。平日里的行径虽混账了些,可遇到这种要紧的事儿还没见她这般怠慢的时候,可况出事儿的人还是叶琉苏。换做以前,林秀安早就跑的没影儿,在叶琉苏身边巴巴地守着。
这就,非常反常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连我们也说不得么?”璞玉试探性的问道。
“老和尚给她下了mí • hún汤,”林秀安侧过身,撑着脑袋看着她们,邪邪一笑,“她现在就好比撞上了鬼打墙,这墙又在她心里,除了她自己,没人救得了。”
“九爷为何如此肯定?”筝蓉问道。
“呵。”林秀安轻蔑一笑,“你若是见过那老和尚,你也知道。”说罢,便翻了个身,背朝着她们,闷声道,“走吧走吧,别打扰爷,爷要睡觉。”
这算什么答案,筝蓉上前一步还想问。璞玉扯住她摇了摇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院,璞玉才道,“眼下爷虽不愿去,但也不能叫她跑了。你且在这儿看着,我去一趟玉秀坊,见见叶姑娘。”
筝蓉点点头,遇上事儿的时候,还是璞玉冷静的多,想的也多。这么一想,筝蓉似乎有些明白林秀安为何怕下棋的了。下期者思维多变,眼观八方,常能注意到常人所容易忽略的地方,林秀安许是怕棋知微与璞玉知晓了她的秘密。
可她又藏着什么秘密?
筝蓉回到后院时,整个人就是一愣,璞玉终究是慢了一步,那躺椅上此刻哪儿还有人。筝蓉气的一跺脚,这九爷,又去哪儿了!
筝蓉思绪一转,抬脚就出了泊秦阁,往玉秀坊去。算起来,若是林秀安在璞玉之后走的,她这时前去,说不定能抓个正着。
屋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林秀安见筝蓉出了门,便纵身一跃,翻出了泊秦阁的后院,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