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坐定，宫人上了茶便退了出去。偌大的太和殿，只有两人。林秀安端了茶盏，慢悠悠的吹着茶梗，轻轻啐了口，在殿内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且持续着。林素摸着扳指，目光盯着殿门。
气氛诡异却又平静。
他们都清楚，都明白。林秀安不请自来，林素恭候多时。两人心照不宣，各知其意。这一刻，终究要来。
“秀安呐。”林素唤道。
林秀安指尖微微一颤，却展颜而笑，静待林素下文。
“这茶可与当年无二？”林素似问的莫名，林秀安却明白的很，她手中端着的这茶正是之前她送予慕容瀛的江川。以江川待她，说明林素信她。
笑意越浓，林秀安道：“好茶。”
“秀安你可喜欢洛阳？”林素又问。
林秀安一愣，那抹柔声似又在耳边回荡，秀安喜欢洛阳么？她点点头，反问道：“三哥呢？”
“我愿为它舍身埋骨。”林素说着站起身来，负手渡到林秀安面前，目光却依旧望着殿门，“若有一日它不堪平庸，我也愿为它开疆拓土，征战天下。”他移回目光，定在林秀安脸上，“你可明白？”
野心灼灼，枯骨哀。林秀安忽的想起先皇的一句话，朕斩的不是人头，还有野心。林秀安恍然一笑，“三哥欲如何？”
林素的眸子里闪着精芒，他上前一步微微倾身，双手撑在林秀安的两侧，盯着林秀安道：“秀安，身在帝王家你我本都没得选，可念在你是我的亲妹妹，我给你两个选择。”林秀安依旧笑着，“关了泊秦阁遣散你手下的那些女子，继续做你的长公主，我便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安逸无忧。”
林秀安盯着林素的眼眸，似要看进去，“另一个选择呢？”
林素更凑近一步，眸子精芒大盛，沉声道：“做我的臣子，为我镇压朝野，为我开疆扩土，为我平定天下！”
“秀安呐。”林素的声音里夹杂着万般情愫，“你是想做你的长公主，还是做朕的刀刃？”
林秀安忽的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林素，道：“此刀唤龙雀，陪我北征三年，杀敌无数，三哥应当见过。此刀出鞘，必饮血。”说着，她将刀刃贴在自己手心，慢慢划开，“我林秀安，在此立誓，愿为吾皇刀刃，踏平山河，杀伐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