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夜,泥地上的血在月光下呈暗红色,还微微冒着热气。
林秀安的剑此时像是被染料侵染过,鲜红的令人扎眼。她俯下身看了看面前的虬髯大汉,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问道:“何时掳的人?”
那大汉嘴唇微微张开,就听又是噗嗤一声,他瞪大了双眼,一颗头颅滚到他脚边,神情茫然失措。
“何时,掳的人?”
此刻林秀安的声音在他听来,宛如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只要这恶鬼一张口,就有一条人命随风而散。他再也忍受不住,颤声道:“三……三个月前。”
“谁下的令?”
大汉垂着头,似在回想。林秀安眼都不眨,面无表情的又提剑一挥,另一个大汉忽然就大声的吼道:“我说,我说,三个月前有辆马车停在赌坊门口,她……她把这位姑娘丢给我们,还有一箱黄金。”
“他是谁?”
那垂头的大汉,猛然抬头道:“在马车上,我们没见过……”话未说完,一旁本跪着的三个人丢了脑袋,歪七倒八的躺了一地。几个大汉惊恐又疑惑的望着林秀安,林秀安一甩剑,又问道:“他,是谁?”
此刻,那些大汉算是明白了,甭管什么规矩,这位主只要回答的不满意,就要shā • rén。
霎时间,又安静了下来。林秀安轻哼一声,又要举剑。那虬髯大汉似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是个女子,是个女子!”说罢就望着林秀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见林秀安微微皱眉,那大汉立即磕头道:“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您就是杀光我们也无济于事,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了!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林秀安抬眼,淡然的看了剩余的人一眼,举起手做了个手势,侍卫们见此,纷纷扬起手中寒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余下的几个大汉皆是一愣,“大人……”
林秀安手中剑一抖,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几人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醉窈赶紧把春烟的脑袋往怀里塞的更深。一人断去双脚,一人断去双手,一人眼下耳聋,一人没了命根,林秀安收剑回鞘,再不看那几个满地打滚的大汉,朝众人这边走来。她俯身打横抱起璞玉,朝众人柔柔一笑,“走吧,咱们回家。”
沈朦到王府时,看见林秀安活蹦乱跳的就皱起了眉。他一大早的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可不是来看活蹦乱跳的林秀安。林秀安被他盯的有些恼,起身上前扯了他的手臂,就往后院去。一路上沈朦又蹦又跳,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挣扎,但林秀安的手就跟铁钳子一般,牢牢的钳在他的手臂上。
眼见着就要到厢房了,沈朦一屁股坐在地上,林秀安瞪了他一眼,不管不顾接着往前拖,沈朦见她还拖的动,干脆整个人躺了下去,一手指着林秀安道:“林秀安,我们之前可是定了规矩的,除你之外的人一律不治!不论是谁!你不能毁约啊!”
林秀安想了想,手底下暗暗运功,一下就把沈朦从地上拽了起来,仰着下巴对他道:“我就是她,她便是我,这总不算毁约吧。”
沈朦双目一瞪,“你,你这是歪理!”
林秀安把他拽到门前,“你本就是邪门歪道,妄论什么歪理不歪理!”接着就在他背上一拍,撞进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