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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借子(7)(1 / 2)

念平桥南街,东西走向,与南北街交叉口北拐就是念平桥,连带南北街念平桥这一带都是京中相对繁华的地带。平南王府盘下的乐道酒楼位于念平桥南街上,过了念平桥,有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叫“北国佳人”,它家的粉细,脂香,包装有格调,很多官家小姐夫人都在它家买胭脂。

不过几百步路,李玉儿走着去了,给自己挑了一盒胭脂,也给老夫人太夫人挑一盒,她自己的选了桃红色,老夫人和太夫人的色要浅一些,让人包好,带着回平南王府去。

李玉儿到老夫人的清秋苑。

清秋苑这名字不好听,别的院子叫静安、静闲、德顺、瑞和之类,都是好意蕴,而清秋苑太文艺太哀伤了。这是太夫人年轻时取的,听着与哀婉的妇词中的悲情女子无益。她这样的心境,想要病快些好起来也难。若不是李玉儿近来有紧要事安排,倒可以带老夫人去城西郊外散散心,如今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节,去踏春很的趣味,说不定还能看到放纸鸢的孩子。

可先是赵嘉裕丧事,再是北疆孕妇,还要跟着太夫人学管账,哪有那个功夫,好在她也不是真对老夫人有孝心。

李玉儿到清秋苑时,老夫人正临窗站着,手中执笔,在宣纸上写字,李玉儿过去看,是一首诗。

别人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她是为说愁强赋新词,愁是真愁,文采也是真烂。

李玉儿笑道:“婆婆身体果真好些了,字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有力,行云流水、端庄清雅,很是秀丽。”

老夫人被她夸笑。

“婆婆才刚好起来,这等劳心之事,还是少做些好,儿媳从南街回来,给您捎带了盒胭脂,您看喜不喜欢。”

老夫人没看,摆了摆手,对她道:“我不喜那个,日后别为我带了,不施粉黛,清新脱俗才好。”

她既这样说,李玉儿就没把她的那盒搁下。

不要算了,好歹二两银子买的,可不便宜,回侯府送给她娘,她娘好这个,她出门没有不上妆的时候,只怕这盒她嫌素净。

李玉儿入了平南王府之后,也没断了和娘家的走动,世家大族大多住在内城,而内城西南居多,平南王府与英武侯府不过几坊相隔,坐马车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到了,李玉儿有时会回去,或得了什么好物,给爹娘送上一份。

见了老夫人还要去见太夫人,之所以先见老夫人,是因为和老夫人话不多,坐一会儿就能走,而在太夫人那儿,要说好一会儿话,回禀自己去查看粮店、布庄和酒楼所得,说不定要和太夫人一同吃饭呢。

这过程中有一事她要交代,即她可能要在酒楼多住两天。

......

宣政殿内,寿安为萧楚睿磨砚,萧楚睿坐在一把紫檀椅上,走神。

寿安为他把折子翻开,他看一眼,随手写个“览”,寿安将这一本拿走,又为他翻开一本,他看一眼,写个“嗯。”

昨夜是他和玉儿心意相通的一夜,可自己没有留下来陪她睡一夜,而是不声不响的走,她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多想?是不是该去看看她?而且也说了要常去看她的。

想见她。

萧楚睿把笔扔了,起身,走人。

寿安追在他身后,忙问,“皇上,还未理完政,您上哪儿去啊?”

萧楚睿:“明日再批。”

“可这,还是昨天的折子啊。”

“这就是那些挑拣折子的大臣不是了,什么都往这里送,青州娼妇从良还特意写一遍,朕看那个有什么用?每天的折子摞起来,比朕都高,怎么看得完?”

寿安被他的话怼出内伤,“您若不看,太后责备下来可怎么办?”

萧楚睿的娘对萧楚睿,比太傅对萧楚睿都狠,萧楚睿小时在太傅面前背一篇文章,回来就得给他娘再背一遍,背不出来不让饭吃,如今萧楚睿成皇帝了,还是没能逃离她的魔掌,上朝一日不能缺,文书一天不能不看,有大臣告他的状告到太后面前,太后就会把他拎过去说一通,萧楚睿很害怕她,一听到她就头疼。

被迫当了十几年的乖宝宝,现在他dú • lì了!压抑的天性都被释放出来,更爱偷懒耍滑,经常悄悄地出宫去玩。

萧楚睿让寿安闭嘴,对太后隐瞒。

寿安不敢,若是太后知道皇上昨日的折子都没看完,今日又出去了,太后会把他打死。

寿安悄悄地让人去给太后传话,结果萧楚睿还没走到宫门,就被太后的人叫去。

太后去了宣政殿,亲自监宫他。

萧楚睿心痒痒的很,斜眼儿瞪寿安,内心怨气十足,还要表现的一副任劳任怨,批折子。

寿安被他瞪的想辞职,害怕,再在这个任上,他一定会英年早逝。

......

一点也没有多想的李玉儿正在太夫人面前回话,道:“咱们的粮店和布庄都是有些规模的店铺,经营的还行,每月都有进项,只是不知与京中同类店铺想必如何,可那酒楼,儿媳看了,心中着实生气,连着三个月都在倒赔钱,若在这样,不知道还开它做什么。”

“商铺经营都是这样,有赚有赔,若只因为赔钱就不开了,那就没法经营了,左右咱们不懂这些,交给掌柜就好。”

李玉儿想到掌柜那个样儿,不忍心告诉太夫人,交给掌柜儿迟早让他赔的底儿掉。

李玉儿沉默了一下,几分试探,对太夫人道:“过继人到嘉裕与儿媳膝下,待这孩子长成,还要十几年,这些时间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府内的心要操,府外的心也要操,酒楼的事虽小,却是府中的进项之一,不能疏忽,祖母可放心将此事交与孙媳?让孙媳想想法子看是否能让它起死回生,也好让您看看儿媳能否独挡一面,是否有管家的才能。”

太夫人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对她笑道:“本就是让你练手的,放心去做就是。”

李玉儿接道:“孙媳想调配些人手过去,经营一事不接触怎么会懂?怕是要在酒楼小待一阵,若是无人护卫,恐怕不敢在外行走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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