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跪在萧楚睿面前求饶,头都快磕破了,萧楚睿没有往他那里看一眼,没有理他一声,因为隐瞒李玉儿上船这件事对萧楚睿而言已经没有一点意义。
末了萧楚睿淡淡的道一句:“回宫领罚。”现在把寿安罚了找不到第二个像寿安一样称心如意的奴才。
寿安叩谢,从地上爬起来,擦擦额角的汗,心中懊恼。好心办坏事,偷偷摸摸的让平南王妃上船,费了老大心思安排那么多事,到最后没讨到一点好不说,还要被罚,真是遭心死了。
萧楚睿满身的酒气散不去,他自己都被熏得不行,沐浴后换了身衣服,出去走走。
不由自主地走到李玉儿的门前,却只是站在门口看看,没有敲门进去。
后来他又走了,来得悄无声息,走的也悄无声息。
......
李玉儿这几天更不敢出门了,锁在屋子里装乌龟,通常在窗口一坐一整天,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想事情。
萧楚睿没有再找过去。
李玉儿就在房间中安静了好几天,期间她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比往常更了解了些这位皇帝。
......
萧楚睿问寿安,什么时候到扬州码头,寿安说明日,萧楚睿叹了声气。
寿安斗胆问皇上,“今日去看看平南王妃吗?”
萧楚睿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摇了摇头,怕了,不去了,想象的都比真正见面时美好。
寿安:“那明日奴才送平南王妃下船。”
萧楚睿过了会儿,点了点头,他始终看向平静无波的水面,眼睛如眼前的汪洋大海,表面无波,而越往里越是深邃,看不出到底隐藏着什么。
萧楚睿负手,独站了一会儿。
寿安再他身后说话,他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两句而已。
......
下船前一天李玉儿有些坐立不安,桂月面上也是焦躁。
桂月问李玉儿:“夫人,明日就要下船了,黄四爷,”她低下头,又小声的改口,“皇上会过来吗?”
李玉儿眸子里是愁意,感觉他应该回来,但心里有点怕,要是他来了,怎么面对?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必须认认真真地对待。
要怎么装作不知道?他是皇上啊......你知道了怎么装作不知道?见了他的面是要给他磕头叩首的,面对这样的人,怎么能装作不知道?那是大不敬。她就是再有胆子玩心机,也不敢大不敬。
李玉儿叹了声气,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啊。”很愁,眉头紧锁。
很复杂,或许也不是不知怎么面对他。
李玉儿坐在窗前的小短坐榻上,看着湛蓝的水面,左手撑在木榻上,右手指腹轻触在窗户上,洁白的面容上有几分寡淡之感,她又重复了遍,“不知道啊。”
她哪儿知道?
桂月:“那如果他来了?”
李玉儿又摇了摇头,目光还在水面上,眼睛彷佛出神,看着十分恬淡宁静。
桂月:“他来了您怎么办?”
“我想不出来。”李玉儿直说。
桂月撇过头,愁绪满肠的叹了声气。
李玉儿听她的叹气声,胸下像突然窝了团火,热的烫起来。她说了句以她的性格本不该说的话,“你也要让我歇会儿吧,为什么我总在想事情?”口气有些责怪,更多的是烦躁。
桂月被她那么重的语气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内心怯怯,好一会儿桂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出去站着了。
她本可以说认错地话,但她也看出夫人很烦了,所以才决定什么都不说,不再打扰她,以她们两人的关系,这句道歉和求饶说不说本也是无所谓的,虽是主仆,但有互相依靠依赖的感情在。
李玉儿听见桂月把门带上的声音,低下头。
她脱掉鞋,脚也放在软榻上,双臂抱膝,将头埋进膝盖里,坐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将头靠在房间的墙壁上,身子斜倚墙壁上。
她知道她的心很沉,更清楚的是,这应该不是为黄四爷,而是身上挤压那么事情,实在太累了。
她本身就在绷紧脑子里的弦,而又出现意外,多难以承担啊。
她将手抬起,大拇指放在嘴边,无意识的咬大拇指,大脑又转动起来。
桂月问的问题终于走进她的大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