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时辰后,墨水人从《昙花夜情》里跳出来,讥讽道:“粗俗不堪!有辱斯文!写出这样的东西,竟敢嘲讽我的文字!”
白玉箫不慌不忙反问:“阁下能写这样的么?”
笔怪语塞。
“阁下前后在白某故事里游荡了一个时辰,而不是一目十行,想必是多少有点兴趣,否则早就出来驳斥了。”
白玉箫脸带淡淡微笑:“白某读者大抵如阁下一般,一边骂和嘲笑,一边又看得很专注,默默记下收藏。”
笔怪支支吾吾:“虽然粗陋庸俗、有伤风化,但有不少地方有可取之处。”
“多谢。”
白玉箫拱手作揖,自动忽略了前面部分。
笔怪跳回墙上,问道:“你是何许人士?师承何处?”
“在下白玉箫,旁边这是白某书侍红绫,我们都为蜀县人士。所撰写故事并无师承,源头来自民间奇人异士之说,或者说,人人皆为吾师。”
笔怪冷笑:“我不信,你师傅想来是怕你漏了他名字,不准你透露名讳。你且说来,到底是哪位翰林,还是哪个大儒?”
白玉箫无语凝噎。
这笔怪简直与那些世家子弟一般,第一个就问师承,文章不错必然是师承好。
其实就是无法接受自己不如,必须找个理由。
白玉箫见雨已停,也懒得和笔怪扯:“倒是有两个佩服的人物,纠正了白某许多过去误谬与思想问题,一是白某旁边的红绫小姐,还有是浮云观的吴奇道长。”
笔怪似乎瞄了红绫一眼,自动忽略了这个修为尚浅的狐妖。
“浮云观老道,哼,原来如此。且让我去领教一二!”
白玉箫想要甩脱对方,笔怪却能附着在笔墨纸砚上,让他根本无法摆脱。
红绫也没辙,劝他说:“笔怪都是死脑筋,只能回蜀县求助道长,道长博古通今,想来会有办法。”
就这般,笔怪跟了白玉箫一路过来。
路上白玉箫撰写书稿,笔怪时常发表长篇大论。笔怪自己写了故事,则被白玉箫认为空有文笔,内里空虚,言之无物。
笔怪为此经常与白玉箫争吵斗嘴,却又不肯离开。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白玉箫用清水洗去脸上墨汁,再用毛巾擦干水:“实在惭愧,回来又得求助于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