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义正辞严,还真有不少人觉得他说得有理。
宿岩淡淡吐出两个字,“愚蠢。”
游蕊点头,道:“不仅愚蠢,还好笑。这位公子,我问你你知道畸形的定义吗?心肺不全,没有胎心,还有孕妇受孕在宫外,都可以归到畸形一列,心肺不全的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活太久,没有胎心的,生下来就是死胎,宫外孕更是会危及孕妇生命。不是只有你自认为的,畸形是手指头少了一个多了一个。”
那样的要用B超来验。
顾司珩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道:“你又非神医,怎能保证脉无差错,孩子没生下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它到底是怎样的。再说,一条生命的去留,不是能凭它畸形不畸形决定的。”
那要是生出来个脑瘫的孩子,你帮人家养吗?游蕊一笑,不想和他再争论什么,看在他也算从反面给自家宣传了一回,让冯花随便捡一只灯送给他。
顾司珩看着手里圆的没有任何造型的灯笼,转身退到人群中。
这三人没再多待,很快就趁人不注意走了。
游蕊倒是看到了他们离开,好奇地问宿岩:“他们好像都带着火药味来的,又是视你为仇的人?”
“应是”,宿岩半点都不在乎,这样的恨着他的人多了去,都是些不能成事的。
不过他还是决定让人查一查这三人都是哪家的,免得以后找不到他反而来给蕊儿找麻烦。
将近二百只灯笼,一个多时辰就分完了,没有机会读传单拿灯笼的人一个个还很失落,游蕊便让人把那几百张宣传单也散了散。
这时才戌时刚过,游家出去卖辣片卤味的也都回来了,总共十坛上千斤的东西,他们只用两个时辰左右,给卖得干干净净,连点汤汁都没有剩下。
于是众人又在后院吃了碗汤圆,便关上大门到外面看灯去了。
一开始游母还吆喝着让大家一起,叮嘱妇幼院那些女孩子们别走散,但到那些有舞龙舞狮耍把式的地方,人就多起来,一行人就此分散成好几拨。
游母和游父带着小黑蛋,游大哥照顾着游大嫂,游松看着卫不恕,妇幼院的护士们则跟着两个婶子。
而游蕊和宿岩一起,在人群如波浪冲过来时,就顺势跟着退到了街角,之后又跟着人群看一会儿舞龙。
人群里不停有卖蜜饯瓜子的小贩灵活穿过,宿岩还给游蕊买了根糖人。
一直到午夜,人群才渐渐有散去的趋势,游蕊和宿岩已经回到王府,在园子里看看灯,午夜前就去睡了。
游母下午出门的时候,游蕊就给了她一把家里的钥匙,妇幼院里还有奶奶看着,不用担心他们没地方去。
至于他们俩没回去,也好解释,反正游母现在是知道宿岩在衙门里做事的,到时就用前几天跟奶奶说的那个说法,宿岩在内城还有个小院子。
游蕊闭上眼睛还在想母亲问起来时怎么说,正迷迷糊糊要睡着,外间传来刘丰压着嗓子的唤声:“王爷。”
游蕊一下子清醒,宿岩见她睁开眼睛了,便收回让人退下的手势,坐起来道:“进来说。”
刘丰知道打扰了主子休息,很是心虚,几乎是无声地走进来,回道:“宫里走水,去宫里参加灯宴的那些贵妇躲避时,把镇国公世子妃给挤到水里,淹死了。”
宫里太后设宴,除了跟摄政王手底下办事的那些官员,勋贵人家还是不敢不给这个面子的。
听到死了人,还是个国公世子妃,游蕊最后一点睡意也没了。
“镇国公,是什么人?”
宿岩拍着她圆削的肩膀,说道:“京城有三大国公,镇国、辅国、柱国,都是上上一代的理宗皇帝封的,辅国公、柱国公是理宗给他宠妃的娘家封赏的,到现在只是一般的勋贵人家。只有镇国公,这个爵位是郑家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跟当初名满西北的霍家一样,在东南,镇国公郑家的名号也如日中天。”
跟游蕊说起这些,宿岩很有耐心,“我当摄政王那会儿,郑家也是反对的,之后我在沿海设了九大商行,将沿海商贸拢在手里,郑家人才消停下来。”
“镇国公世子妃一死,看他家续娶谁家女,就知道他们又要下什么棋了。”
游蕊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郑家消停,想让他们继续针对你?”
“八成是这样”,宿岩往后面一靠,摆手让刘丰退下。
刘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都怪那些人,玩来玩去也玩不出花样,方家被吓傻了,浩王那郡主也没了,紧跟着就又有人蹦出来,陈太后,你们不能聪明一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