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母正骂着,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紧跟着便是游二柱的骂声:“你个臭娘们,别觉得老子躺下来了你就能作践欢姐儿,再不老实,老子打死你。”
游母一开始听到头一句话,差点蹦着隔墙骂起来,这又一听,原来是骂胡氏啊,她顿起幸灾乐祸之心,但想到前面那一次,立刻又把这心思拉下来,想道胡氏也真可怜呀。
游桥夫妻俩对视一眼,见娘的心情好起来,他们赶紧顺势各忙各的去,要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走开,两人都少不得再听一顿骂。
隔壁,胡氏躲在厨房和东屋的放柴的夹道中,半边脸都被刚才游二柱扔出来的一个碗砸得青肿。
再看看这些天操劳的不像样的双手,胡氏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反正都是个没用的瘫子了,整天除了吃就是打骂自己,还不如死了干净。
游欢意趴在游二柱床边,哭得双眼肿成个核桃,抽噎着道:“爹,您别生气,我不去县城了,不去了。”
这是他一辈子都高攀不上的女子的骨肉啊,他竟然让她受这么多苦,游二柱枯糙的大手在小姑娘顺滑的头顶抚摸了下,愧疚、心疼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欢姐儿,别听你娘胡说,你这样的人品,就该是天上的月亮,想去县城算什么,京城也该常去的啊。”
游二柱打从瘫了身体就很不好,刚才又发那么大一通火,说话时颇有些气若游丝的。
游欢意连连摇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动作甩到两边,让人心疼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
“爹,我不是想去县城玩”,才一会儿她就哭哑了嗓子,“我只是想去找二哥,我想问他借一些钱,给爹买点好吃的补补。”
前些天看到溪田带着游蕊买了那么多鸡,村里人都说是溪田买给游蕊补身体的,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游蕊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接生婆而已,却还能得到男人的关怀和疼宠,她呢,比游蕊强过百套,处在这样的困境中,还有一个秀才未婚夫,竟然要独自面对困难!
还有那常远,之前对她百般积极,套出她很多受了委屈的事,看样子是要把隔壁整倒的,但游松只被抓几天竟又得了银子回来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几天也不打发人来偷偷给她送东西,难道是看上游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