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羞红的双颊,钱举忍不住咽了下唾沫,起身站到一旁,让她穿好了鞋子,才问道:“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出身,怎么会小小年纪沦落为奴。”
若华眼中滴下泪来,她赶紧转身,去拿锅里的勺子,又不慎被烫一下。
钱举的手及时捉住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查看,口中斥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若华双膝一沉,跪下来哭求道:“老爷,跟在您和夫人身边这么多天,奴看得出来您是个好心人,奴也不敢瞒着您,奴本姓李,父亲李献,乃是安西王的门人,安西王事败之后,我们家也被抄了。奴是和身边的丫鬟替换,才逃了出来的。”
“慢慢说”,钱举扶起她,“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复杂的身世。摄政王只有这一点不好,事事都喜欢连坐。似你这般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竟然也不放过。”
若华哭道:“奴不敢怨责王爷,只希望老爷,能替奴掩下这个身世秘密。”
钱举答应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将此事告知第三个人。”
若华感激施礼,“多谢老爷。”
力度之大忘了还受着伤的大拇指,一下子趔趄到钱举怀中。
像是一块软玉抱到怀里,钱举的心微微松动。
若华这次没有惊慌躲开,反而是又向前靠了靠,手指十分大胆地在他小腹摩擦了下,低声道:“老爷的恩情无以为报,奴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钱举忙把她推开,正色道:“我帮你不是为别的,况且我与夫人新婚燕尔,不想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若华失落地垂下头,道:“奴知道了,此后一定谨守本分。”
钱举张了张口,到底是转身出了厨房。
两日后,下午时分,若华提着个竹篮子去菜市,出来县衙后,七拐八拐就走进一条巷子,从尾处钻出来,到对面的巷子里,在中间一家门口停住。
敲了三下,门就被一个老仆打开。
院子里,坐在树荫下绣花的女人抬起头来,正是许氏。
“进展怎么样了?”她问道。
若华施了一礼,态度看样子很恭敬,“钱老爷已经松动了,只是还顾忌着那位夫人的样子。”
许氏不屑地笑了声,“可能是还没够劲儿呢,你别学他那夫人,他那夫人能多端着架子,你就多能放下身段,早晚能勾到他。”
若华道:“多谢夫人指点。”
许氏看了眼老实乖巧的若华,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装的,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抢来钱举的心,让那个女人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在妓院待了那么长时间,你该知道男人都喜欢什么”,许氏的目光落在若华细细的腰肢上,“找个机会,和他成了好事,以后你会更顺利。你要知道,他父亲是二品京官,要是有他帮忙,你家的事可不算什么。”
若华神色坚定,“我知道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得慢,但等回头看的时候,半个月的时间也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半个月里,若华成功地和钱举打得火热,此时的钱少夫人还端着矜持,但凡钱举一点做得不好,或是身上占了酒气,或是占了些灰尘,就不让他上床。
她并没有发现,从第一次应酬带着满身酒气回家之后,钱举做的让她不喜欢的事情越来越多,但钱举也心有愧疚,时常会买些好东西给她带回来,才成亲两个多月的小莹觉得日子很幸福。
六月下旬的这一天傍晚,几名赤阳卫破开了迁安县县衙的大门,闯进来时,把正在屋里开着窗乘凉的钱少夫人吓得尖叫连连。
“钱举何在?”赤阳卫中领头的小队长问道。
钱少夫人赶紧放下窗,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县衙。”
“赤阳卫,奉命拿人,”外面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之色,“钱举何在?”
钱少夫人这才从正门口走出来,皱着眉道:“为什么拿人?”
队长不想再和她废话,直接一挥手,“搜。”
县衙的差役根本就不敢拦。
一刻钟后,衣衫不整的钱举被两名赤阳卫小兵从后院一个杂物房揪了出来,同时揪出来的,还有同样衣衫不整的若华。
看到这样的两个人,钱少夫人好一阵回不过神来,突然才啊的一声尖叫,扑过去撕打钱举,眼中流着泪质问道:“你不是有事要出门吗?你怎么在后院,你和这个贱人做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钱举已经颜面大失,即便心怀愧疚也没有心情哄钱少夫人,冷着脸把她搡到一边去了。
钱少夫人没站好就又扑向若华,接连甩了她两巴掌,才骂道:“贱人,不是本夫人好心收留你,你就在肮脏的泥淖里打滚,你竟然勾引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