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蕊赶紧扶住她,道:“您可别再晕了,以前您不是还敢跟宿岩脸色看吗?都是熟人了---”
这话还没落下,游母就一下子挣开她的手,扶着床下来,喃喃道:“不行,我得赶紧走。”
王爷已经够吓人了,前面还有两个字,游母现在的脑子都停了,想都不敢想那两个字。
宿岩就是在这时候走进来的,说道:“蕊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岳母还没醒?”
“民妇参见王爷。”游母一下子跪下来,朝着走进来的宿岩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游蕊只得让宿岩先出去,过去搀扶游母起来。
再次坐到床榻上,游母的双腿还在哆嗦,听到游蕊问她怎么样,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游蕊的手背瞬间通红一片。
刚走到门口的宿岩顿住了脚步,只听殿内传来游母的质问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游蕊揉了揉手背,“没什么事瞒着你们的。”
“你跟的男人有这样大的来头,你怎么早不说?要不是今天我说要跟你过来,你是不是打算瞒着一辈子呢?你飞上枝头,转眼就嫌家贫了是不是?今天看着你娘出这么个大丑,你心里是啥滋味儿?”
“是我不让她说的,”宿岩大步走进来,一手揽住游蕊的腰一手抓住她手背通红的那只手就带到自己身边,冷声道:“她的娘家太贫寒,我担心你们会给她丢脸。”
游母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但说实话心里很不高兴,不管女儿嫁给谁,她都是女儿的娘,这王爷对她这个岳母半点尊重都没有,是不是不喜欢蕊儿了?
想到这里,游母又担心起来。
宿岩看她一眼,带着游蕊转身就走。
游母在殿内待了会儿,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一个跟神仙妃子似的女子走进来,施礼道:“老夫人,王妃娘娘请您去花厅用饭,请随奴婢来吧。”
游母听这话才知道,这只是个丫鬟,见一个丫鬟都比她以前远远瞧见过的官家小姐体面,心里一阵冰凉一阵火热。
冰凉的是女儿都嫁给王爷一年多了,还不说生个孩子,这些个仙女儿似的丫鬟围着,难保王爷不宠上别的女人。
火热的是,这样体面的丫鬟都对她客客气气,这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想得美在做梦,是她的女儿真的嫁给了个王爷。
要是早知道当初那样的一个大胡子,竟然是京城里的王爷,她说什么都不会在女儿坚持要嫁给他时阻挠。
想起以前说王爷的那些话,游母心里又冰凉起来,担心日后王爷记仇,但是想到刚才王爷那么维护女儿,她心里又是火热的。
说明王爷现在还是很喜欢她女儿的,这以后女儿要是一举得男,自家便板上定钉是王爷的亲戚了。
而且,只有有了儿子,女儿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整整一顿晚饭的时间,游母都没空去感受王府的菜肴,也没空去看那些她见也没见过的东西,一心里充斥着高兴和对女儿的担心。
丫鬟们上来撤去杯盘时,游母才从高兴又担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小黑蛋和卫不恕要去他们住的地方写课业,跟奶奶打声招呼就走了。
“这儿是鹤鸣殿,您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游蕊对欲言又止的游母道,“如果有什么事,让人去跟我说一声,我们住在前面的紫极殿。”
游母看了眼并没有提前离开,给她们母女俩留下说话空间的宿岩,点了点头。
想着还是等出去了,再找机会跟这丫头说话。
回到紫极殿,宿岩又拿起游蕊的手看了看,还是有些红,只是已经不明显了。
“疼不疼?”
游蕊笑道:“听着响,并不疼。”
“怪不得他们的女儿能养成那样,这个母亲就不行,”说着宿岩坐下来,托着游蕊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膝头,“不如我直接给你大哥二哥都安排一个闲差,免得以后她拿这些事来烦你。”
游蕊描着他的眉画了画,皱眉道:“不能吧,其实现在的父母,他们都是那种很知道自己本分的人。”
宿岩含住她落到唇边的手指,咬了咬,才腾出嘴巴说道:“没什么不能的,以前本分,或许就是深知没有不本分的底气。”
游蕊摇头:“那就更不能开后门了,免得心越养越大。”
宿岩笑了下,说道:“那就先按你说得办,顶不住了再来找我,到时可是要好好求一求的。”
游蕊的手已经钻到他衣襟里,笑道:“今天你先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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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让宿岩这个家伙猜中了,第二天上午,游母和她一起坐马车离开,马车刚出摄政王府大门,游母就埋怨起来:“你说你,溪田的身家这都不是显赫能说的了,你竟然瞒着我们这么长时间。给你二哥找的是什么活计,一个玻璃坊的管事?”
游蕊无语道:“玻璃坊的管事还差吗?现在都打算在沿海的城市建玻璃坊了,二哥是总管事,这还不成?”
“那溪田要只是个衙门里办事的,咋不成?可他是什么,他是王爷啊,还是摄政王,”游母压着嗓子,“摄政王的岳家,咱们不比皇上的岳家还威风?却只给你二哥一个小管事,就是没看重你啊。”
游蕊躲开游母点过来的手指,皱眉道:“大哥二哥都没有识多少字,还想当官不成?现在既有钱,又没有人去打扰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不能当官了?”游母说道,“皇帝的小舅子还封爵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