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以为在战场上三年,阎肇必定给战火摧残的不成样子,怎么乍然一看,这人看起来比原来还年青了些?
也不知道妹妹发的那么门子疯,这么好的男人,非要闹离婚。
不过时而回头,看着阎肇那张紧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脸,她心里又有点体谅妹妹了。天天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看着他刀子一样,又深不见底的目光,谁能受得了。
陈家院子大,今天正在晒麦子,今年是个丰年,一粒粒鼓圆的麦子被暴晒在太阳下,正午的阳光照着,能听见水份慢慢蒸发的声音。
陈德功和陈美兰正在翻搅麦子,拈起一粒扔到嘴里,能听到咯嘣一声的脆响,就证明它已经干透,可以装进谷仓里去了。
陈美兰是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才转身的,恰好迎上一个高大的,穿着绿衬衣的男人深沉的目光,顿时心跳漏了半拍。
上辈子,关于他的一切,陈美兰都是从两任丈夫嘴里听说的,据说他在公安工作上是货真价实的阎王爷,刚正不阿,不通情理。陈美兰的两任丈夫都没少被他追着像狗一样咬过,暴发户最后还栽在他的手上。
也是活该,报应在俩儿子身上,一个不成器,一个常年生病。
妻子也因为他的冷漠,不尽人情而跟他离了婚,总之,他就像公安局大门上那块金色盾牌,是国家的一块好盾牌,但私生活上一塌糊涂。
这男人肤色古铜,皮肤光滑,军绿色衬衣衬的混身一股寒气,是只有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的那种冷寒。
其实抛开房子和户口,光从表面看,陈美兰觉得跟他结婚自己也不吃亏。
饶是已经上了年龄,陈美兰也得感慨一声,这人一身阳刚,男子气十足,外貌无可挑剔。
对方头一回上门,不可能立刻跟她说话。他握上了陈德功的手:“今年收成还好吧?”
“收成很不错。美兰,赶紧去给阎团长倒杯茶。”陈德功连忙说。
阎肇依然干净利落,伸手阻止了陈美兰:“我不喝茶,而且我已经转业了,请不要再称我团长。”
“那咱们中午一起吃饭,我让美兰给咱们做饭吃。”陈德功又说。
周巧芳也慌的拉着美兰,准备俩人一起去做饭。
家里乍然多了两张嘴,顿顿要吃饭,粮袋子眼看见底。
妹妹丢了孩子不管,扔在娘家挨饿。
就为这两点,大嫂也非赶紧把这桩婚事促成不可。
而就在这时,阎肇满院子扫了一圈,突然拨步,大步流星,朝着招娣走了过去。
招娣和金宝银宝,还有珍珠宝珠几个表哥表姐站在一块。
她是城里孩子,又继承了父母相貌上的优点,虽说最近在农村吃不饱,饿瘦了,但那双眼睛既明亮又有神,既甜又美的漂亮。
阎肇这一过去,不说周巧芳心咯蹬一下,还有个女人的心也提起来了。
这女人头上包个印染的小丝巾,把烫过的头发全都包了起来,穿一件土布褂子,藏在人群后面,双目正死死盯着阎肇。
这当然是重生了,知道自己两个儿子永远没出息,这辈子要提前养成大佬的周雪琴。
事实上,阎肇之所以会在刚刚离婚之后,就来陈家村相亲,这也是周雪琴离婚时提的条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