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杀气?是她感觉错了吗?
待她走近了一些,便见她的夫君一动不动的站在庭院中央,而她的堂姐,却是一脸的忐忑的看着草地里的一方香帕,目露踟蹰,见她走进来,似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沈曦“咦”了一声,上前将草地里的那方香帕亲自捡起,不过这帕子太香,拿起时熏得她鼻子一皱,脱口道:“这是谁的帕子,好香?”
沈凝霜一脸尴尬,解释道:“曦儿,这是我的帕子,适才被风吹到了草地里。”
沈曦就一愣。
眼风扫过两人站立的位置,以及帕子掉落的位置,想到沈凝霜一脸讪讪的神情,沈曦便是再傻,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古怪的气氛。
这时,徐述紧抿的唇终于开了口,“这是二姨的帕子,适才被风吹到地上了,你快还回去吧。”男人温声道。
他还笑了笑,仿佛适才那般冷漠不语的男人只是沈凝霜看错了。
“啊,哦。”沈曦听话的将帕子递给了沈凝霜,还找补了一句,“二姐姐,你的帕子真香……我很喜欢,下次我也要薰这个香。”
其实她刚刚那副皱眉不喜的神情沈凝霜早就看在了眼里,但台阶还是要下的,沈凝霜盈盈一笑,面上的惴然之色烟消云散,“这是百蕴香,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做了些送你。”
姐妹谈笑着,两人手拉着手走了进去。
席间,徐述也是满脸的温和,替沈曦夹菜、嘘寒问暖,自然也跟沈凝霜寒暄客套,看的沈凝霜满头雾水,难不成适才在院子里,是她会错意了,徐述其实根本没生气,只是在想什么事想的入了神,甚至都没有看见她?
也是了,外界传闻儒雅谦和的三皇子,怎么会明知她与沈曦的关系,还那般冷待她。
沈凝霜说服了自己,也就释然了,对徐述与沈曦言笑晏晏,仿佛适才的尴尬不存在。
用完了饭,她才款款离开。
临别前,与沈曦依依不舍,“若是有什么心事,尽管回家,上次你与堂哥吵了一架,现在堂哥心里还过意不去,整日心情郁郁,一笔下不出两个沈字,咱们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
一提到沈明琰,沈曦就不耐烦了,哼哼两声,“知道了,二姐姐。”
沈凝霜是真心劝和,毕竟沈元仲待她也不错,不过毕竟不是亲姐妹,她不好多说,只得及时住嘴,颔首离开。
目送着人上了马车,沈曦准备回去补眠。
徐述在卧房里坐着喝茶,见她进来,笑道:“送走你堂姐了?”
沈曦点点头,困意袭来,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管不顾就往床上爬。
刚钻进被子里,被子一掀,贴过来一具馨香的胸膛,却是徐述揭开被子,和衣躺了下来。
沈曦心一凛,瞌睡虫都跑了一大半,紧张道:“夫,夫君,你也要睡吗?”
徐述没有立刻回答。
“想休息一下,最近吏部事多,有些累,”他揉了揉的脑袋,才满足的呼出一口起来,低声道:“今日你堂姐过来,你们两个聊得还开心吗?”
沈曦违心道:“自然,我小时候与堂姐关心最好了。”
“现在也是如此吗?”
“啊……这……大,大概吧。”沈曦明显底气不足,提到关系最好的人,她最先想到的反而是表姐郑慕兰。
说起来,郑慕兰与沈凝霜是有些像的,两人皆很是会善解人意,也深得家中长辈喜欢,可也不知怎的,这次沈凝霜回来,沈曦总觉得堂姐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让她说,她偏又说不上来。
沈曦貌似有些纠结,徐述却笑了笑,“你堂姐离家五年,五年不见,你感觉与她不似往昔亲密,这也在情理之中。”
“人总是会变的,曾经你觉得亲密无间的姐妹、朋友,兴许在离开你之后,被世事慢慢磨平棱角,好的人会变坏,坏的人会改邪归正,这些都有可能。”
好的人会变坏,坏的人会改邪归正?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二姐就是因为嫁人才变了,所以带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对吗?”沈曦若有所思。
之前的堂姐固然八面玲珑,可带给她的感觉,更多是如长姊般的温柔可亲,五年的时间,现在堂姐依然行事面面俱到,她与她之间却仿佛有了一层隔阂,她因梦境而忌惮她,她亦因她的身份而有讨好之意。
从前的情分,终究是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