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氏却道:“我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听闻八百里加急,穆莳立了首功,那位穆三太太就发难说她不仅不帮方御史说,还要上告他污蔑忠臣之妻。”
程三老爷眯了眯眼,这个女人果然不好惹。
龚祭酒和夫人听了如遭雷击,龚夫人哆哆嗦嗦道:“若是,若是时雨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想活了。”
“别,你别着急,还没到那个地步。”龚祭酒哪里还有之前那中老神在在。
几人连忙去见程老太爷,程老太爷如今从高位退了下来,准备等小儿子站稳脚跟,再带着老婆子回江宁去,人啊,年纪大了,总要落叶归根的。
再者,一直在京里,也怕别人说他还贪恋权位。
龚祭酒在程老太爷面前一直都是执晚辈礼,这次腰弯的更低了,“还请老太爷教我们。”
程老太爷摆手,“这事儿你们别管,咱们这位皇帝可不是一般人,他虽然喜爱修道,但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强权之下,岂容他人忤逆。夏氏是他的亲家,听闻夏氏奉上的是道家古经,这可是送到他心底去了。那夏氏一不要爵位,二不要封赏,不过是要一匹马作为回礼,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厚道了。”
“咱们皇上看好谁,喜欢谁,旁人都不敢有置喙。旁的御史都知道皇上这个脾气,方御史怎么就突然去上书说这些?”
龚夫人不免为弟弟说起了话,“他向来是个鲁直之人,总觉得路不平则鸣,哪里想到这些呢……”
程老太爷和程三老爷交换了一个眼神,程三老爷心道,自家这老狐狸的意思是别管,怕是另有内情。
他当即也打了个哈哈,只说日后再留意云云,却绝口不提帮忙。
龚祭酒夫妻当然也另有门路,又找到了袁家,袁家指点道:“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兴许过几年就好了。”
可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况且那穆三太太居然还要去告状,龚祭酒苦笑道:“我们原本让程家的三夫人去说和,没曾想那穆三太太却不同意,反而还要再去告,这是把我们时雨往泥里踩呀,日后岂不是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么?”
“若说旁人家也罢了,穆家就算了吧!”袁家之前有个外孙女齐映容差点成为皇后,被穆莳釜底抽薪,到新朝过了好几年,袁家才慢慢上位,他们暂时还不想得罪穆莳。
龚祭酒哪里知道穆莳家这样凶残,不免道:“康平兄,这话是怎么说的,穆莳如今不过是任右将军罢了,就是以前也只是中书舍人,您的官职可在他之上。”
袁康平清咳一声,“龚亲家,不怪我没有说给你听,穆莳此人最是难缠,且心小如针尖,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穆莳报复心很重,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无一没有好下场。那夏氏也是个狠角色,偏偏他们一家人简在帝心,宸王日后若是有那一日,那穆家怎么样也不会倒,好亲家,您家还是早做打算吧。”
夫妻二人听了,觉得是晴天霹雳。
袁家那是什么人家,四世三公,奉昭帝都不愿意得罪的人,到最后还是同袁太师求和了。
他们家都觉得棘手难办的人,龚祭酒又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