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作为新娘子的她,真的很是紧张。
尽管新郎是从小认识的哥哥,和自己家关系也好,可她还是避免不了的紧张,尤其是方才却扇时,饶是她见过世面,也进宫读过书,依旧觉得实在是排场太大了,所有的人都在对你笑,但同时又在暗自打量你,好像在说未来的国母怎么样呢?穆家的女儿到底能不能胜任国母。
满屋子的红色,仿佛自己的眉梢眼角也染上了红色。
她就很想娘,想和娘说心里话。
可到底自己嫁了人,日后就有自己的家了,当家的人就不能总是麻烦爹娘了。
跟来伺候的都是她曾经的贴身丫头,嬷嬷也是娘家跟过来的,她顿时又有了些底气。
终于,门开了,她站了起来,太子进来了。
太子今日和往常都不同,一身大红色,显得容貌更俊秀几分,他有战神之名,却并非是那等五大三粗的汉子,反而容貌精致,娴熟文字,这位储君很得朝臣和皇上的看重。
“臣妇给太子请安。”
“太子妃快些请起。”
二人在喝过合卺酒,梳洗之后,太子遂笑道:“姝丽妹妹,今儿可是劳累了吧?早知道我就早些回来了。”
“不累,也还好。”姝丽有些忐忑的看着太子,她轻声喊了一声,“鹤儿哥哥,只是我有些想你。”
娘同她说过,女子固然含蓄为美,但是私下旁若无人时,一定要擅长表达自己的爱意,同时也不能太贤惠。
果然见鹤儿哥哥脸上表情瞬间也轻松起来,姝丽觉得自己猜对了,现在她可不是以前穆家那个小姑娘了,是太子妃,如果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太过于羞涩,那么鹤儿哥哥以后也不会那么有耐心。
就像娘说的,不要指望男人真的什么都帮到你,人呀,还是势均力敌点最好。
这一夜虽然有疼痛,但是破茧成蝶,幻化人形,这才表明她在痛苦中真的成了大人了。
到了次日,同太子一起去给皇上请安的时候,就落落大方起来。
皇上虽然说是她的公公,可却没有那种严肃感,再者她进宫见过皇上几次,没什么生疏感,一见面,开元帝甚至还问她:“你母亲说把那幻术教给你了,是真的么?你学的如何了,出师了没有。”
姝丽笑道:“请父皇放心,已经出师了。”
她本来还不想学的,是娘坚持的的,当初她还不甚了解,如今才知道娘的高瞻远瞩。
开元帝顿时乐了,“你娘好,你也好。”
这话若是旁人说,还真以为他和姝丽的母亲夏氏有点什么,但他说出来,纯粹就是好奇,太子眼神也亮晶晶的,看的姝丽想笑,她是怎么觉得太子很成熟的呀,分明也是个大男孩罢了。
太子和她还陪开元帝用膳,姝丽起来布菜,却见皇帝罢手,“寻常人家还有下人伺候,更何况是皇家,你只做好你太子妃应尽之责便成,朕这里不愁人伺候。”
皇家有规矩,但这些规矩也并非都是坏事儿。
从皇帝这里出去,太子带她去婆母已故于皇后处拜见,于皇后的画像还很年轻,她过世的时候还很年轻,因此画像也是很年轻的模样。
姝丽随着太子一起叩拜,她其实知道太子一直很亲近她的娘,原因大概就是自小丧母,于家人很疏远,他其实很贪恋母亲的温暖。
从这里出来之后,姝丽有些困倦了,昨儿太子也着实太猛了些,她有些受不住,手微微扶着腰,太子却翘唇。
太子身边难得的干净,姝丽也放下心来,但就像娘说的,越是宽容的环境,人就越容易产生惰性,故而一定要绷住,外表看似从容,却要处处留心,这才是智者所为。
“姝丽,平日你在家这个时候都做什么呢?”
好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太子有意缓解自己的陌生感。
方才出去行礼请安什么的,都算是有事情可做,但是一闲下来,难免觉得自己有种孤独寂寞之感,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贴身伺候的人虽然在,但她们初来乍到,都很拘谨,即便是平日里很熟的鹤儿哥哥在旁边,她都有点怕。
但是他这样体贴,姝丽遂笑:“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在院子里玩儿,我那弟弟元清呢,没有歇息的一刻,我娘呢,本打算我哥成亲了,他和他妻儿去伯府住,可我哥也不想成亲,一大家子住一起,孙淑人招呼我们吃东西。爹娘就出什么字谜啊,讲笑话见闻啊,总之大家都在一起玩儿。”
说到最后,她还真的有点想家了。
却听太子道:“娘也曾经带我在庄子上玩儿了,当时我想喝什么汤娘就炖什么汤,尤其是一种橘子汤,很好喝。”
好吧,还好她们俩有共同的娘。
姝丽一下就觉得暖融融的,“鹤儿哥哥,我娘以前怎么对你那么好,当初我还没有生,这些事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