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灾民多的地方,一路通畅,甚至还有当地官员接见,到了河东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穆节,从未领过如此重要的事情,途中也胆战心惊,几乎成宿的睡不着觉,现在终于到了。
郁姨娘拧了帕子递给他,“爷,您都累瘦了,等到了老家可得好好补补。”
穆节接过帕子,囫囵的往脸上擦了擦又递给郁姨娘,苦笑道:“这进了冬,还不知道京里如何呢,爹和大哥三弟都在那边,我真是担心的很呢!”
仅仅只是带一群人回来,他就害怕的紧,如果这个家另外三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不愿意承担这个担子啊!福没享受几天,苦是吃够了。
郁姨娘安慰道:“爷,您就放心吧,侯爷和大爷三爷都是青年才俊,哪个不是有本事的,哪能出什么事情呢。”
“但愿如此吧。”穆节看着郁姨娘,关心道:“就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们成日只是坐在马车上,也没有很累。”
穆节看着懂事的郁姨娘,心情也舒畅也些,但难免会想到病弱的姚氏,也不知道她在侯府身体如何。
同样的,芸娘也担心穆莳,她知道穆莳这个人做事情有多拼了,生怕他也被感染时疫,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
小道士年纪还小,不懂大人的这些忧心,见芸娘不高兴,他就努力读书给她听。
“真乖啊。”
又有小橙子已经一岁了,能说好多话了,他也学舌,“真乖。”
惹的小道士扑上来亲了元澄一口。
因为有孩子们插科打诨的,芸娘心情才算是好点。
唯独最高兴的人是二太太,她是河东本地人,其家族在本地也算是大族了,这些年虽然落败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老宅里,老太太最喜欢的人可是她,上次老太太回老家就是被夏氏逼回来的,这次夏氏回来,第一个要对付夏氏的人就是老太太,她只要推波助澜一番就好。
所以本来还担心被夏氏报复的二太太,最期盼回家的也是她。
她的心情一览无遗,余嫣然的心腹丫头道:“姨娘,太太怎么那么高兴啊?”
余嫣然冷笑:“她为何高兴你还看不出来吗?哼。”她原本就和表哥青梅竹马,若非是二太太瞧不起她庶出,恐怕他二人早就结成连理了。
还用的着如今官盐当成私盐卖吗?
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庶出,人家的丈夫都是因为官职在身才留在京里,她的丈夫却是因为要跟另一个女人过活,想想也觉得悲哀。
如果表哥和公主恩爱也就罢了,偏偏这二人还是怨偶,表哥也痛苦,公主也许也很痛苦,连同她也很痛苦,而造成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她这位好姑母做的,平日里天天讲门第讲规矩,可是呢?人家贼匪抢东西的时候,作为长辈还把自己的侄儿媳妇推出去,不要脸的很呢。
还好那位三奶奶深明大义不计较,否则她出点什么事情,怕是自己的肚子都保不住了。
可不管怎么想,她余嫣然总是低别人一头,可当初若非是表哥拉自己一把,她就会被嫁到那家做填房,那家老爷都四十多岁了,儿子都比她大,听说好酒好色,除了官位稍微高一点,谁嫁过去,那都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所以闹到现在,低人一头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