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添青当年做的满手是伤,才做出了这个丑玩意。只不过很多人从远景看被佩戴者本人的气质蛊惑,觉得这枚戒指是价格不菲的私人订制。
她盖上之后松了口气,又有点难过,再然后笑了一声。
时絮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吃饭,她打扮得还挺能融入这个景点的,还拎了个保温杯。保温杯是姚方方塞给她的,说她网上看了,里面没有热开水。
时絮哭笑不得,她踩着石板下来,在船夫的指引下上船。
掀开蓝色的布帘,不算明亮的船舱里沈添青抬眼,她的眼圈还有未散的红痕,半晌才愣愣地说了一句:“你来啦?”
时絮进来,坐在她对面,看了她好几眼:“我来迟了吗?你这就哭了?”
沈添青急忙否认:“才不是因为这个!就是里面很热。”
时絮啊了一声,看了眼一边的电扇。
其实窗户吹进来的风更凉快,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两边的老房子亮起灯,咖啡馆的音乐还没岸边的琵琶谈得动听,居民养的小狗在呜咽,有小孩大喊妈我没收衣服。
分明是小桥流水人家,心上人尽在咫尺。
没有天涯,她们已经没有天涯的距离了。
“都穿这么凉快,还热?”
时絮的目光落在沈添青的衣服上,对方就穿着一件黑色吊带,外面的罩衫是蕾丝的,被光晕染后的边缘有一种毛茸茸的质感。
沈添青感觉很久没和对方好好说话了。
这段时间时絮拍戏的时候和她这个导演没什么交流,还能继续工作,也是稀奇。
重拍就重拍,说对不起也是对不起,姿态很好,很客气,很礼貌,她能把她的戏份拍得很好,好得挑不出错,却让导演组不知道怎么挑刺。
因为对比之下张灿灿实在太惨了。
是同框即拉踩的典型。
这种分手,是非常公式化的保持距离,没有任何可以暧昧的空间和场合。
哪怕每天见面,沈添青都没办法看到私底下的时絮。
太煎熬了。
也就是这种煎熬,沈添青才发现自己真的栽了。
她真的得到过她期待的爱。
所以一旦流失,就难受得无法抑制,目光紧随,恨不得全天黏在时絮身上。
副导演都于心不忍,没见过这种情况,本来像跟时絮说一说,但又被沈添青拉住了。
“你管我!”
沈添青瞪了时絮一眼,又低下头。
船舱有些摇晃,在时絮来了之后菜一道道地上来,她笑了一声:“我不能管吗?”
这话问得很直接,沈添青抿了抿嘴,隔了半晌,在时絮都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的时候才小声地说了一句:“能。”
时絮:“还分手吗?”
她没打算再迂回,桌面中间的那道酸鱼汤的酸似乎都弥漫在船舱里,沈添青吸了吸鼻子,“其、其实那天,我还有话没说完。”
她还是低着头,桌下的手扭在一起,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拍戏的时候。
她的人生演戏的时候屈指可数,第一部戏演的成分很少。
这次和从前一样,是真情流露。
“那是我走的太快了。”
时絮噢了一声,她端起杯子,手指绕着瓷杯,上面的黑金裂纹看起来古朴好看。船窗外是夜晚的河道,远处的楼房淬着灯火,宁静又热闹。
“不是的,”沈添青抬眼:“我是想说给我点时间。”
时絮问她:“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