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蝴蝶,一下就飞走了。
“那样是哪样?”
沈添青又问。
时絮觉得她好啰嗦,没有小时候半点善解人意。
“不怎么样。”
她的不耐烦跃上眉心,皱了起来,一半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让在另一边阴影里的沈添青鬼使神差地点了上去。
时絮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坐起来,抓住沈添青的手,“干什么?”
她要是老老实实让沈添青摸沈添青可能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手被人抓住,时絮一脸的抗拒让沈添青非常不爽。
让她想到如果是时絮,可能也会这么拒绝她。
悲哀的是,如果时絮还活着,她满腔的感情可能也照样无处安放,会被人严厉拒绝。
时絮就是这样的人,她对不可能的感情向来决绝。
“我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了?”
沈添青的食指被握住,她干脆往那边靠,从后视镜看,像是她靠在了时絮的身上。
又像是一对恋人了。
时絮松开了手,“对不起,我困迷糊了,您骂我吧。”
她打了个哈欠,眼底是被困意逼出来的泪花,侧面看像是凝成的冰珠。
沈添青又伸手,这一次时絮不反抗了,就是浑身不舒服,如果有毛,可能已经炸开了。
沈添青却来劲了,整个人靠在时絮身上,那么宽敞的后座偏偏要挤在一个人的位置上。
时絮:“沈导,请自重。”
沈添青:“你是我包养的人,自重什么。”
时絮:……
你特么不是最烦亲密接触了么?
她看着沈添青,眼里的不耐烦都要溢出来的,沈添青觉得孟蘅脑壳摔了之后整个人胆子变大了。
但这让她更好代餐。
就是这样,会骂我,拒绝我,才是时絮啊。
“那您随意。”
时絮破罐子破摔,总觉得自己说自重的时候沈添青的眼神都在发光。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啊。
沈添青抓起让她的手玩,时絮问她:“您不是很讨厌和人接触么?您以前不这样的。”
沈添青:“我爱怎么就怎么,你管我?”
时絮:“不敢。”
沈添青:“你还回刚才那里?”
时絮:呵呵都坐车做了久才问我去哪里,真有你的啊。
她心里呵呵,表面和善:“回公寓,工作室的大家都休息了。”
沈添青:“那我去你家。”
时絮:“啊?”
沈添青抬眼:“你敢拒绝我?”
时絮:“我家只有一张床。”
沈添青对捏人手也没什么特殊爱好,现在摸着自己的戒指玩,“我知道,那是我的房子。”
时絮被扎了一刀,越发清晰地明确了自己的地位——
一个被包养还没钱的假装金丝其实是铜丝的雀。
时絮咬着牙:“好的沈导。”
沈添青嗯了一声,“回去先别睡,我检查一下你的功课,戏文老师说你词儿比以前好了,唱一折《雷峰塔》给我听。”
时絮:“我在车上给您来一段您就回家吧,大年三十,和我住总不好的。”
她苦口婆心,当事人却好像更高兴了:“和你住是不好,是我屈尊降贵,你还不对我尊敬点。”
时絮:有病吧这人,感觉喝奶都喝醉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皇帝边上的太监,只有喳的命。
沈添青跟着时絮回公寓,这边的房是她很多年前买的,现在也是s市排的上号的高级小区。
她记得自己就交房的时候来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来了。
电梯网上,一个封闭的室内时絮就一直听着沈添青手机的提示音。
她出电梯恨不得自己进屋把人关在门外。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她一脸恭敬地把人迎进屋,还好不是□□关系,不然还要先问一句您是先睡我还是先睡觉了再睡我。
那也太离谱了。
沈添青这些年睡觉都不好,一天最多睡五个小时,常态是四个小时,一天对她来说很长。
工作状态的时候她的精力经常让团队的人都觉得恐怖。
陈歌妮在沈添青在家的时候还专门找人调理都没用,古话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在沈添青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
就是她自己走不出来,因为梦不到时絮,她也觉得自己不用怎么睡,浪费醒着想对方的时间。
现在她进屋对陈设也没什么兴趣,坐在沙发上,时絮给她倒了杯热水后就开始验收工程。
“开始吧。”
时絮困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得吊吊眼睛。
留声机是沈添青送的,放的是《雷峰塔·断桥》,时絮前阵子刚好复习了。
孟蘅的嗓子毕竟不是从小练的,总归有点瑕疵,这段戏刚开始有点生疏,进入状态后格外流畅。
沈添青靠着沙发,一开始听得认真,到最后居然听睡着了。
时絮无语地看着瘫在沙发上的霸道shǎ • bī□□金主小屁孩。
思来想去很久,还是把人拖上了床。
沈添青半梦半醒,被卸妆的时候还念叨着时絮。
断断续续的嚷着你打我吧。
时絮愤愤地扔掉卸妆棉,嘀咕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