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絮觉得没有那块地毯自己可能脑壳又要裂了。
但是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趴在她身上的人跟狗似地一直在哼哼,压根不松手。
况且对方身上的睡衣都不扣好,裤子穿了跟没穿一样,她想把人拎下去都感觉人滑得跟泥鳅似的。
这什么事儿啊。
脖子也被咬得很疼。
“你疯了是吗?”
在锁骨都被咬了一口以后时絮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推开,企图坐起来。
她本来就工作了一天,晚上还没休息过,加上这一摔脑仁都疼,更没什么力气。时絮想着还是早点练起来,举铁壮壮也好啊。
才刚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又被按下去了。
沈添青骑在她身上,那张漂亮的脸蛋挂满泪痕,死死地盯着时絮看。
时絮叹了口气,懒得挣扎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孩子这些年是得什么病了吗?刚才还好好的啊。
她感觉不对,但是一来她并不是沈添青的什么人,二来她也没资格了解沈添青的其他事情。
现在的定位很精准,被包养的小明星。
金主对她施暴,在她身上制造出了很多伤口。
时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出了湿濡的感觉,居然出血了。
牙口还挺好。
她抬眼,沈添青忙得很,试图把她身上这件笨重的外套给脱掉。
时絮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但是这个状态的沈添青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当年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还没出国,陈歌妮发现了她的异常,直接送去了医院。
那年是沈添青星途的开始,却也是终结。
她被秘密治疗了很久,也让父母彻头彻尾地了解了自己小女儿的感情。
陈歌妮哭倒在自己丈夫身上,而沈添青的两个哥哥都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作为幺妹的沈添青想要什么他们都能满足,唯独在感情上做不到,就算时絮还活着,他们也不能绑着时絮。
哪有喜欢一个人,对方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道理?
那小半年沈添青的状况时好时坏,她甚至出现了幻觉,总是自言自语。
陈歌妮听过录下来的话,哽咽的嗓,来来回回都是念时絮的名字,你不要走,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次……
为什么呢?
至于吗?
换做一般的家长,可能会恨铁不成钢,觉得孩子为了爱情伤害自己实在太不值得。
甚至会恨那个人。
但是陈歌妮也知道,时絮为什么会落到那个地步。
简直是环环相扣的孽债,如果要追根溯源,甚至是那年那天那晚那捧送错的玫瑰花。
到最后也只能唏嘘地说一句天意弄人,祈祷治疗成功。
好在情况还没到无法转圜的地步,沈添青还是恢复了。
但是她必须长期吃药,必须定期检查,不能酗酒不能抽烟,禁止条款一大堆,以至于她的留学生涯,哪怕看上去是个个性非凡的人,却被晏牧雨嘲笑是个小尼姑。
这种心理引发的毛病要治愈微乎其微,复发的几率也很大。
古话的心病还需要新药治,但沈添青的药都死了。
家里人都顺着她,沈添青在其他方面都没什么值得人担心的,唯独在感情上,家人怕她孤独终老。
哪怕她总说我有人,我包了人,外面的风言风语一大堆,家人都很相信自己家的囡囡。
因为她甚至像个苦行僧,只对一个死人放荡。
可是现在又陷入幻觉的沈添青眼里的孟蘅就是时絮。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多年的绮梦,她要去亲吻对方无情的薄唇,多情的眉眼,修长的手指,让它长驱直入,抵达自己的最深处。
但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哭。
时絮脸上都有沈添青的眼泪,她头晕目眩又被人又亲又咬,也没到羞愤致死的地步,就是觉得很奇怪。
她对谭檀的感情早就散了精光,但顶着个前任的名号,沈添青可是她前女友的妹妹啊。
之前在一个世界她的宿主就是个写黄文的小姑娘,x生活一次没有,写的花样倒是很多,还很爱写禁忌关系,什么德国骨科,姐夫和小姨子,舅舅和侄子等等……
看的时絮眉头皱起,只能用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表达自己的心情。
然后还被刚成年的臭丫头说不解风情,木头一个,6900你个老干部懂什么是刺激。
刺激吗?
是挺刺激的,就是刺激得有点渗人。
这人看着没几两肉力气这么大?
时絮满脸沈添青的泪水,衣服凌乱,里面的T恤领口都被扯得老大,内衣的肩带不翼而飞,身上还趴着一个死命贴着她的哭包。
谁是你姐夫啊,我可是女的。
我欠你家的吗?一个两个都这么对我。
时絮趁沈添青拉着自己的手指往下探的时候直接把人捞起来。
她自己还踉跄了几步,感叹了自己现在身体压根没从前结实。
学舞蹈和学武果然还是点区别。
怀里连睡衣都不穿了的金主大人像条鱼,还在不停地挣扎。
时絮觉得她是神经病犯了。
“时絮,你看看我好不好啊?我不要被这么背着,显得我很不重要。”
声音毫无平时讲话的强凹霸总,有点像她少女时期的茶花味,晨露点缀在上面,是刚绽放的青涩。
时絮:“你要我看你就给我乖点。”
对方噢了一声,又要往时絮怀里钻。
时絮今天拍代言图省事,里面就一件圆领t,披了件大棉袄。
合作方那边换衣服也方便。
现在肩带都被人扯断了,孟蘅的身材也就那样,网上说的什么魔鬼身材还是垫了不知道多少胸垫的。
翘屁都垫了一块,整个人估计只有脸是原装的,其他需要辅助工具。
不像怀里这位,前凸后翘偏偏披着麻袋,加上气质就让人敬而远之,没人敢多看。
时絮:“你吃不吃药的?”
她把人往楼上抱,上楼的时候还能听到自己的AI的语音:“欢迎就寝。”
好羞耻啊……
沈添青跟傻子一样,点点头。
时絮看有戏,又问:“今天没吃吗?”
不理她了又,又开始动手动脚。
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上面是书房和卧室,看上去生活痕迹很明显,地上还有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白板上估计写着的筹拍剧的名字,思维导图树杈一样,画着人物关系。
窗户外的城市都陷入了睡梦,而她怀里的人还很亢奋。
时絮把人放在床上,实在是无法直视这人不穿衣服的爱好,忍无可忍地把她卷进了被子里。
没想到沈添青笑了一声,居然还挺乖:“你又要哄我睡觉了吗?”
时絮在翻床头柜找这人的药,“什么哄你,谁哄你睡……”
啊好像是哄过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不知道的几辈子,几乎是记忆的尽头。
时絮都睡了一觉了,她半夜起来倒水,看到沈添青在阳台不知道看什么。
那年的沈添青跟现在比实在安静太多,在时絮问她怎么还没睡的时候垂了垂眼,小声地说睡不着。
时絮:“怎么了?又没考好?”
她压根不知道上次的考不好也是沈添青故意的,那年的沈添青尚且分不清自己的心思的青春期,就鬼使神差地开始考低分。
考给时絮看,骗对方给自己买小蛋糕。
只给她买的,不是因为姐姐想要,最后切一块给她。
“不是,看了恐怖电影睡不着。”
“快三点半了,再不睡觉明天上课打瞌睡。”
时絮穿着家居服,夜色洒在阳台上,月光让沈添青看到了对方锁骨的红痕。
她看了很久,看的时絮都有点不自在,扯了扯领子。
“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