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衡在那边嚷嚷个不停,裴折和云无恙一边看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坐到了他们旁边。
来人穿着斗篷,动作很轻,走路几乎没有声音,直到坐下,才惊动裴折和云无恙。
云无恙还没反应过来,裴折先反手擒去:“什么人?!”
来人抬手化解了他的招式,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笑了声:“是我。”
裴折心一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桌上摆着花生瓜子,金陵九不喜欢吃此类物什,瞥见云无恙面前的壳子和裴折面前剥好的花生,他心下了然,手下熟稔地动作起来,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千百次一般:“受人之邀。”
裴折登时皱紧眉头:“你也收到了信?”
金陵九一愣:“也?”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金陵九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从鹿泽山回去后,在房间里找到的。”
裴折拆开一看,和送给卫铎的那封字迹差不多,内容也有些相似。
信上写道:久闻天下第一楼的九公子大名,听闻阁下在寻找东西,在下恰巧有些线索,望阁下前来白华城共商大计。
裴折意味不明道:“大计?”
金陵九平静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计。”
剥好的果仁堆在一侧,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待裴折回过神时,一碟子花生瓜子的果仁已经分开堆放在盘中了。
金陵九将盘子推给他:“吃吧。”
裴折瞧着眼前的果仁,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九公子这是何意?”
金陵九思考了一下:“我在贿赂你。”
果仁很香,但裴折不敢下嘴:“贿赂?何出此言?”
“裴大人之所以会出现在白华城,原因应该和我差不许多。”金陵九点了点桌上的信,“你刚才看了信,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想必邀我们过来的人是以同一个,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安全些。”
裴折一愣,反应过来:“你算计我!”
他本来还有些疑惑,金陵九怎么这么痛快就将信拿给他,原来是安的这个心。
“怎么能说是算计呢。”金陵九笑道,“明明就是主动提供线索,裴郎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还凶我?”
裴折:“……夸你,你可真是聪明啊!”
金陵九摆摆手:“过奖了,我如此聪明,裴郎可要与我合作?”
裴折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笑了:“有何不可,你不后悔就行。”
段西衡趾高气扬,得意至极,完全没了刚才的气恼,冲着周围的人说道:“怕了吧,但现在已经晚了!”
四周静了下来,不少人脸上隐隐有惧色,默默往后退了退。
就在此时,裴折慢悠悠道:“你说你是九皇子,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九皇子,万一你是冒充的呢?九皇子何等尊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冒充王室可是大罪,是真是假,不若我们把你绑了,交给风将军定夺!”
段西衡被气得不轻,拔出随身带的刀,指着裴折:“你又是何人,胆敢诬陷本皇子,这可是死罪!”
裴折面不改色:“谁知道你是真皇子还是假皇子,冒充皇子也是死罪,此处距离王庭甚远,九皇子来了白华城的话,不可能没有人收到消息,在场可没人听到消息。”
抵在裴折面前的刀被推开,金陵九意味不明地啧了声:“原是个假把式。”
段西衡气红了脸,福德连忙上前拉着他:“主子,消消气,把刀收起来,别伤着自己。”
段西衡看着裴折和金陵九,眼睛一转:“既然你怀疑本皇子是冒充的,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就跟我去见风听雨。”
等的就是这句话,裴折平静道:“你说见就见?谁不知道风将军日理万机,万一耽误了他的大事,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你若真的是九皇子,就让你这随从将风将军叫过来,皇子怎么也不会叫不来一个将军吧。”
混入人群的云无恙喊道:“没错,如果你是真的九皇子,就把人叫来!”
经他这么一打岔,其余的人都没有发现裴折这话里的纰漏,将风听雨叫过来,显然比上门去见更耽误时间。
风听雨在番邦内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段西衡没想到裴折等人如此嚣张,竟然要他将风听雨叫过来。
今日他是偷偷溜出来的,若真把风听雨给叫来了,这些人会吃不了兜着走,他自己也会被连累。
他色厉内荏道:“你,你放肆!若是你现在认错的话,本皇子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裴折给云无恙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喊道:“他不敢叫风将军,他是假冒的!”
就在此时,有人扬了一把碎银子出来,众人也不管眼前的真假皇子了,都去捡那些银子。
慌乱之中,一个盘子被丢了过来,正好砸在段西衡头上。
福德大惊失色:“殿下!”
段西衡抬手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的血,他再顾不得其他的事,红着眼对福德吼道:“去叫风听雨!让他过来,我要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