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毕,他们上了车,司机也从没见过李泉先带人回家,惊讶了一瞬间又决定闭嘴了。
“你住在哪里?送你回去吧。”
赵清歌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被一种更深切的恐惧笼罩。
“李总对我不满意吗?”
李泉先心里一凉,忽然意识到,如果赵清歌完全不自愿,公司也不可能把他绑来这种场合,将这次机会给别人就是了。
正想着,赵清歌已经牵上了他的手,手心的凉汗却暴露了他的恐慌。
你为什么要轻贱自己?
又为什么怕我?
李泉先在孤独中长大,也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感,他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这些感性的话,只问:“你想要什么?”
他本想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我们不必建立这样畸形的关系。
如果有困难,他完全可以帮赵清歌一把,就当是为他们数年前的缘分。即使不做这样的交易,也能做朋友……
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说不出口了。赵清歌的手很暖和,好像那里有一团火,温暖他,也能将他烧伤。赵清歌五官刚刚长成,轮廓柔和,双瞳剪水。即使还没学会诱惑人,天生的温情与顺从,就已经让李泉先移不开眼了。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竟然不想放过。
赵清歌犹豫再三,才说:“我……只是想发行自己写的歌。”
“好。”
李泉先明白,如果赵清歌没有经济上的困难,只是为了出歌,是没有必要来这种场合找金主的。
但他现在不想问,只想好好抱一抱这个小心翼翼的人,让他不要害怕。
他直接将赵清歌带到了自己的住所。赵清歌显然有些惊讶,想必有人教过他,大部分人不会将第一次见面的小情人带到自己家。
柔软清瘦的身躯在他怀里轻颤,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演出一场虚假的两厢情愿。
他陷在这场缠绵悱恻的梦中,再也不想醒来。
翌日清晨,赵清歌的眼角挂着泪水,身上的伤触目惊心,李泉先猛然惊觉,他的美梦也许是赵清歌的噩梦。
他都做了什么?
赵清歌睡得很不安稳,被身边的动静一吵就醒了。意识稍微清醒之后赶忙抹了眼角的泪水。
“李总,我……”
“为什么要哭?”
赵清歌瞳孔骤缩,以为他是在怪罪。谁养个小情人还愿意看到对方睡醒了就哭呢?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不……不是,我只是……”
“别哭。”
李泉先想抱抱他,稍微靠近一些,却见赵清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紧接着便懊恼自己的表现,强迫自己讨好地向他凑了过去。
“我只是太高兴了,我喜欢您。”
初入泥潭,连谎话都编得拙劣。
昨晚李泉先还想着,总有一天能让赵清歌信任他,再次对他露出笑容。
可在赵清歌眼里,他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不能得罪的金主。
其实他贪恋和赵清歌拥抱的滋味,践踏了懵懂少年的最后一点底线和尊严,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别人接走了赵清歌,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会给,折磨羞辱,当作礼物赠送,一次面对几个人都有可能。
这些赵清歌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他忽然觉得疲倦,不知道如何将心中汹涌的情感,说给一个将他当成买主的人听。
他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以后称呼我就叫先生吧。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
“先生。”赵清歌很听话。
他刚出生的那个年代,人间许多新潮家庭里妻子对丈夫,就是这样称呼的。这个意义广泛的称呼让他轻松了些,仿佛他们不再是买主与商品,而可以是亲密的爱人。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有向赵清歌倾吐的机会。
但他的最后一点幻想,在看到赵清歌看梅绪风的眼神之后,碎得连渣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李·不小心拿了霸道总裁剧本的人鱼·泉先:我控制不住我计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清歌:先生比他们长得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