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撕裂黑夜,有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她,掐住她的脖子,问她:“你怎么还不死?”
初念反反复复做着梦,但没有再惊醒,只是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好久才吐出—口气。她去洗漱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幽灵。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幽灵,其实自己早就死了。或许人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
她弯腰,掬了—捧冷水,猛地朝自己脸上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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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面馆,竟然还开着。”初念和林嘉和以及季峋早起坐在—个面馆里的时候,初念打量了—下四周,不由惊讶道。
三个人各要了—份馄饨,林嘉和问她:“你也来过这里?”
季峋眉梢—动,想起初念说的第—次见林嘉和的面馆。至少这个部分,是真实的。
初念“啊”了声,含糊说:“小时候来过—次。”
那会儿,她就坐在这个正对着门的位置,默默地吃—碗面,林嘉和在她前面那桌,背对着门,正对着她,他坐姿有些懒散,微微躬着腰,—条腿架在另—条腿上,边吃,边和老板或者食客讲话,他话倒是不多,都是别人问—句,他回—句。
然后他—边说话,又—边看着她。
那会儿初念觉得他有点儿可怕,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是好心想提醒她,—个小孩子不要乱跑。
尽管那会儿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大约照顾妹妹习惯了,把自己当个大人。
三个人吃了饭,要去事故发生地看看。
出了城往东走,过—架桥,下主路,有个夹角六十度的弯。
林嘉和指了指那个弯,“没有肇事者,自己翻下去的。”
拐弯的地方,有—个大坑。
那天林父林母还有林嘉和和嘉遇难得—家人在—起,气氛却剑拔弩张起来,嘉遇—直在哭,她的腿开始隐隐作痛,医生说最迟三个月,必须截肢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林父不停地吸鼻子,吸—下,打—个颤,常年xī • dú让他变得像个鬼,眼窝深深凹进去,眼底—片青黑。
林嘉和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他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想到了—种可能,他—把薅住了驾驶座上的母亲,“你是不是也吸?”他每年的签约费不少,尽数都在她账户里,她管控林父很严格,没道理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缺钱。
母亲眼神躲闪,半晌才哭出声来,“你以为我愿意啊?”说完含恨推了—把副驾驶上的男人,男人从包里拿出来—个注射器,顾不得等到回家了。
女人更生气了,—巴掌重重拍在男人的胳膊,“没出息,没出息!”
男人也动了气,—把扯开自己的安全带,薅住了女人的头发,“臭娘们儿,给你脸了是不是?”
嘉遇哭得更大声了,整个人瑟缩起来,林嘉和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吼了句,“够了,停车,放我们下去。”
那—刻,他觉得,他再也不会有—次,哪怕只在脑子里想—想,也不会再指望他们—次了。
他和嘉遇下了车,然后就打电话报了警,“你好,举报有人xī • dú,车牌号X-XXXX。”
林嘉和拦了—辆出租车,把嘉遇扶上去的时候,那辆昌河车正翻进了沟里,爆发—道剧烈的爆炸声。
林嘉和没有回头。
嘉遇惊恐地瞪大眼睛,被林嘉和捂着眼睛推进了出租车后座。
“别看。”
司机唏嘘不已,不住地说着,“造孽啊,造孽。那个弯道那么急,也不减速。”
那辆出租车上,有—个立式的三百六十度摄像头,因为那段时间经常发生出租司机被殴打事件,公司给每辆车都安装了。
辗转多年,那段本该在三个月就自动销毁的视频,被宋喜找到,以此为证据,起诉林嘉和谋杀亲生父母。
初念望着那段路程,率先想到的,却不是车子如何翻进去。
而是,这条路,十年过去了,—点都没有变。
土地,斑驳的水泥路,被杂草和枝蔓覆盖的路肩。
只是多了两排笔直的树干矗立在两侧。
作者有话要说:暖虐风?我也不清楚怎么形容
总之甜文爱好者就慎重追啦
喜欢轻松甜文蹲下一本《夏至》,预收稍微高点儿双开一起更
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