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做了个梦,梦见下雪了。
外面白茫茫一片,她还小,缩手缩脚地踩在雪地上走,摔倒了,呜咽着哭,妈妈从屋子里出来,笑话她:“摔倒了就爬起来,怎么哭鼻子呢?”
她嘟囔着疼,想让妈妈哄哄她,可妈妈到最后都没有抱住她,说一句乖乖不哭了。
就好像,告诉她要dú • lì坚强一样。
梦里,妈妈的五官很模糊。
初念醒过来,努力回想了一下妈妈的面容,惊觉自己快要想不起来了。
于是一股很难受的情绪顿时淹没她。
凌晨两点钟,初念睡不着,出来找水喝,整个别墅安安静静的,保镖们在一楼住,初念在二楼住,林嘉和就住在她对面,初念知道他睡眠浅,轻手轻脚带上了门,怕吵到他,去了茶水间烧了壶热水,倒了一杯端着去露台坐。
想吹吹风。
结果发现,林嘉和就在露台,他身子整个陷在背椅里,从背后只能看到他一个后脑勺,可是初念只看后脑勺就能认出他。
她走过去,看到他闭着眼睛,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就不知道该不该叫他。
她把杯子搁在茶几上,想给他盖个毯子,夜里不算凉,但湿气很重。
他刚凑近,林嘉和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睛睁开,眼神里都是清明。
他没有睡。
初念还保持着给他盖毯子的动作,他一用力,初念就扑到他身上去了。
离他们住进来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前从酒店出来之前,她和林嘉和有过一段很暧昧的对话,他知道初珩对她很好之后说自己有压力。
那会儿初念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几乎落荒而逃了,但她记得自己很明确地表达过自己的立场,她大致意思是好与不好是个很主观的东西,有些人在自己心里就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
初念觉得自己算是很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思。他在她眼里,就是最好的那个。
可是回来后林嘉和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仿佛酒店里那近乎调情的话都是初念臆想出来的一样。
而且他这几天也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念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提那件事。
这是三天来,两个人离得最近的一次。
一直以来初念心目中的林嘉和,都是深沉内敛而克制的,可是他今天的行为多少带了点儿侵略性。
他此刻正低头看她,手还扣在她手腕上,初念半跪在地上,上半身在他胸前靠着。
初念回视他,并无躲闪,没有羞涩也没有气愤,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问:
“怎么了?”
林嘉和沉默片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